第三百四十八章 车站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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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兽,败类。
欺负了人家小姑娘不算,竟然把人杀了,楚凌云眼神变为凌厉,这些鬼子骨子里就带着股残暴。
说完后,刘原伟耷拉着头,没再说话。
他全身火辣辣的痛,哪怕死去也比这样受苦要强,可想到死他又带着恐惧,他不想死。
“让他签字画押。”
楚凌云冷冷说道,刘原伟自己不能动,泥鳅拿着口供到他身边,用他的血按下了手印。
至于签字,刘原伟已经拿不住笔,是泥鳅拿着他的手签下来的。
“押下去。”
楚凌云吩咐道,泥鳅和沉汉文愣了下,马上明白了楚凌云的用意。
之前的犯人,受刑之后会帮着消毒治伤,以免感染发炎,但这次科长却没这么做。
看来科长和他们一样,想要好好的整治这个畜生。
感染发炎怕什么,死就死了,没死的话,楚凌云有的是磺胺,能够救活他。
他只要活着,以后就别想好过。
“科长,人交给我,我先让他变太监。”
泥鳅来到楚凌云身边,小声说道,泥鳅虽然吊儿郎当,但刘原伟这种人他最看不起。
“行,交给你了。”
楚凌云点头,泥鳅鬼点子多,他想整治一个人,那人绝对没有活路。
从武汉带来的霍晓,现在都快疯了。
不断被泥鳅敲诈,泥鳅就是不放他,若不是还没榨干净,霍晓早就完了。
上海,同文书院。
俞亮回到书院,立刻去找院长大内三畅哭诉,若不是自己的章大哥正好约他出来吃饭,他就再也见不到敬爱的院长大人了。
刘原伟被抓的事,大内三畅已经知道。
楚凌云没动那两名行动人员,沉汉文抓人的动静那么大,被他们所发现。
他们也逃了回来,不过在回来之前,他们先去打了电话,向院长汇报此事。
此时他们正在火车上,马上就要抵达上海。
俞亮跑的最快,比他们早了一趟火车。
“这次受惊了,先去休息吧。”
大内三畅叹了口气,刘原伟可是他的得意学生,前有信田明松,现在又有刘原伟,连续损失了两名优秀弟子,让他无比的心痛。
同文书院每一名学生都无比珍贵,他不想失去任何一个人。
军事情报处,刘原伟的桉子了结。
他本就是上次信田明松桉子的漏网之鱼,这次抓住他,也算弥补了之前的遗憾,刘原伟死定了,特别是他落入到泥鳅的手中。
没有给他治疗,刘原伟果然感染发炎。
楚凌云用磺胺救回了他,泥鳅更是过分,直接让他染上了花柳病,每天生活在痛苦之中。
恶人自有恶人磨,对他这样的人,再重的惩罚也不过分。
对林石来说,这几天则是过的无比幸福。
柯公真的很厉害,教了他很多别的地方学不到的东西,回想起过去他做的事,他甚至脸红。
以前自以为聪明的举动,现在再看的话很愚蠢。
林石的学习能力,连柯公都很是惊讶。
林石真的很聪明,学什么都特别的快,别人三天才能学完的东西,他一天便能完成。
而且他能够举一反三,自己领悟。
等未来林石成长起来,他的作用不可估量。
每天教导的空闲,柯公不是处理老家发来的公文,便是对党务调查处的人进行分析。
按照柯公的猜测,邱小姐没有在情报科。
虽然他的情报很准确及时,但情报科没有符合条件的人,倒是行动科有可能。
蝌蚪他们把之前调查来的党务调查处的情报,全部交给了柯公,他们所调查的人,被柯公一一排除。
可惜他们对党务调查处的渗透很弱,目前还没有找到邱小姐的影子。
不过排除掉这些人,剩下的人数量更少,更容易甄别。
老吴天天守着修车摊,每天望眼欲穿。
柯公对他吩咐过,如果再见到邱小姐,他可以向邱小姐说明情况,问他愿不愿意见自己。
如今整个南京,知道柯公到来的人只有梁书记,老吴和林石。
柯公让他向邱小姐说出真实情况,足以看出对邱小姐的信任。
柯公身份敏感,无比重要,而邱小姐却是他们从没有见过的人,柯公敢这么做,让老吴很是敬佩。
他每天不断张望,可惜没有见到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
军事情报处,黄主任来到楚凌云办公室。
巡视中断后,处座一直没有免去楚凌云督查科副科长的职务,惹的督查科众人不断猜测,会不会楚凌云以后真的要留在他们那。
以至于黄主任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到行动科这边,向楚凌云汇报工作。
“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黄主任是来汇报天津站的情况,虽然巡视中断,但督查科的正常工作没停,年底督查科会派人到各分站进行财物审核。
审核天津站的时候,出现了问题。
他们是突击审查,过去的人发现大量账务对不上,并且存在吃空饷的情况。
黄主任先是汇报给了他们科长,之后来向楚凌云做的汇报。
只要楚凌云名义上还是他们的副科长,这样的汇报就不能少。
“天津站。”
楚凌云摇了摇头,陈树离开天津才多久,接连出事。
陈树很有能力,但他控制欲太强,喜欢把事情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新接任的站长能力一般,没有他那么强的控制能力,被陈树压了很久的天津站,之前隐藏的问题全部爆发。
这次天津站恐怕要有人倒霉,处座本就对他们不满,再次出事必然有人要为此负责。
搞不好,他可能会被派往天津。
“蛀虫,全是蛀虫。”
楚凌云猜想的时候,处座正在发火,督查科把情况汇报之后,处座果然大怒。
天津站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他们想干什么?
怎么陈树在天津的时候好好的,他一走,到处都是窟窿?
对比之下,新站长李佩博显得非常无能。
“处座,您别生气,都是些小问题,大是大非上还好没出事。”
督查科科长陈泰小声劝道,他之前是副科长,韩向辉因为受到内奸桉牵连,被处座下放到了杭州,他顺势接任了科长。
可现在楚凌云的出现让他感觉到了巨大危机。
“没出事吗,之前的总务组长怎么回事?”
听他一说,处座更为不满,这次是没出问题,但之前出过,想起来他就火大。
陈泰没敢再说,低着头。
想了下,处座吩咐道:“该杀的杀,该抓的抓,这些蛀虫不能留着。”
“是。”
陈泰急忙退了出去,出去的时候他才发现,额头已是冒出了汗。
这可是冬天,处座给了他太大的压力。
特别是楚凌云如今在他们督查科挂着副科长的职务,他的压力不小,生怕哪一天处座会将楚凌云扶正。
楚凌云已是副科长,行动科的贺年在处座心中地位很稳,楚凌云现在威胁不到他的位置。
许义又是处座极为信任的人,处座不会撤换他。
他这个科长刚刚晋升,位置并不稳,最重要的是,如今南京的日谍清理的差不多了,处座又特别重视内部的督查。
之前让楚凌云外出巡视,便能看出处座目前的重点是对内。
督查科就是专门做这事的,楚凌云能力那么强,他害怕处座为了提拔楚凌云,把自己撤换掉。
换做之前他或许没那么担心,可就在上个月,楚凌云和处座有过患难与共的经历,陡然增加了变数。
可以说,楚凌云身上督查科副科长的职务一天不去掉,他便没一天安稳日子。
时间一天一天走过,林石八天的学习即将结束。
这八天里面,他受益匪浅,柯公更是对他刮目相看,林石整个人有了巨大的变化。
林石聪明,之前只是不懂,现在有柯公这样的名师亲自指点,而且是单独指点,进步可谓是飞速。
“林石,你的进步真的很快,我很高兴,这次回去之后,你要更好的潜伏隐藏,千万不能意气用事,你要明白,你的战场不是现在,而是未来。”
这天上完课,柯公主动说道,林石的确是个好苗子,等以后有机会,再把剩下的课给他补上。
现在林石的职务太低,接触不到有用的情报,林石目前最关键的就是好好潜伏,等待启用。
这段时间,他只需要和楚凌云打交道,做好磺胺的生意就行。
老家需要磺胺,林石是送去了不少,但用的差不多了,好在现在战事不多,他们正好储存一些磺胺,以备不时之需。
“谢谢柯公,我会小心,做好我自己的事,绝对不主动去探查情报。”
林石轻轻点头,此时的他完全明白了自己的作用。
眼下他是能探查情报,但却是不重要的小情报,若是因为这些情报把自己栽进去,实在太不值。
等以后晋升到更高的级别,有了更高的职务,能接触更有用情报的时候,再去探查也不迟。
他的战场在未来,不是现在。
“很好,另外和楚凌云打交道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策反他的心不要再有。”
柯公欣慰点头,之前林石想着策反楚凌云,胆子太大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楚凌云哪是能随便策反的人。
“我知道,我以后会正确对待和楚凌云的关系,绝不敢有任何的马虎。”
林石应道,八天的学习,让他彻底知道,自己这个老同学如今是多么的利害。
之前他只听说楚凌云在军事情报处混的开,连连立功,军衔一升再升。
得到柯公的教导之后,他这个外行终于明白,楚凌云所做出的这些成绩是多么的难,换成别人根本做不到。
虽然他不清楚具体过程,但柯公拿楚凌云办过的桉子给他讲解过,随便哪一个都不是他能做到的。
这让他对老同学更加的钦佩,同时也有着担心。
军事情报处的主要敌人不是红党,但不代表他们会无视红党,若是遇到红党,他们同样会抓人。
自己这个老同学,以后要真的抓了其他同志,他该怎么办?
或者说,哪天自己暴露了,会是楚凌云来抓他吗?
“行,你回去吧,该走的关系去走,如今你赚了这么多钱,你那些领导可看着呢,不走关系,对你反而不利。”
柯公摆摆手,林石的学习结束,该回去了。
林石起身,对着柯公深深鞠了一躬,提着自己的箱子,跟在警卫员的身后离开了安全屋。
这是他八天来第一次出门。
“柯公,咱们也走吧。”
警卫员等林石走远,回到房间内轻声说道,他们不是离开南京,而是换地方居住。
尽管柯公信任林石,但林石离开后,他必须改变住处,这是纪律,也是防患于未然。
他的身份太过于重要,不能有一丝的马虎。
“好,走吧。”
柯公微微一叹,他对房子并没有留恋,只是在南京的时间越来越短,他却没有完成自己的心愿。
八天里面,柯公对党务调查处展开了详细的调查,梁书记为了帮他拿到更多党务调查处的人员情况,不惜花费重金,让蝌蚪从黑市上购买党务调查处的人员资料。
十根金条,买下了大部分党务调查处人员的档桉。
这份档桉并不全,有些重要人物只有姓名年纪和履历等简单资料,连他们的家庭情况和地址都没有。
特务机构高层的家庭情况属于机密,别说十根金条,一百根金条也买不来。
不过能买到这么多资料,已属不易。
柯公不需要他们的家庭情况,又不是要报复,况且红党就算是报复,也只是只针对本人,从不株连。
这点要比果党强上太多。
本以为有了详细的档桉,一定能找出邱小姐,让柯公没想到的是,最终的结果却是徒劳。
党务调查处的人不少,不过去掉最底层的,再加上一些不可能的人,剩下有嫌疑的人并不多。
柯公对所有人仔细分析过,最终全部排除。
有照片的人,拿去让老吴做过对比,一样没有邱小姐的踪迹。
至于邱小姐会不会对自己进行伪装,柯公也想到了,特意问过老吴,老吴拍着胸脯说,邱小姐并没有任何伪装。
楚凌云的化妆术来自未来,哪是老吴能够看透的。
没能找出邱小姐,让柯公明白,邱小姐的隐藏能力比他想象的更强。
难怪党务调查处几次内查对他毫发无伤,他还是低估了邱小姐的能力。
有了那么多线索,连他都没能找出人,党务调查处那些人更不可能发现他,不过知道邱小姐现在很安全就好,柯公不再纠结没有将他找到的结果。
新的安全屋不会住太久,他这次出来的时间不短,明天就要回去,警卫员已经买好了火车票。
虽然只有短短一天,但为了安全,警卫员还是坚持启用新的安全屋。
若是没事,这个安全屋可以留给南京的同志已做备用,不算浪费。
“废物,你这个科长怎么干的,抓到的人都能跑了,还死了两个人?”
军事情报处,处座正在咆孝,陈泰站在他的面前,不敢抬头。
天津站又出事了,得到处座的指令,陈泰命令手下抓人,一共抓了五个人,结果人还没送出天津就被劫了。
光天化日劫人,并且动了枪,督查科负责押送的两人,被当场打死。
消息传回来后,陈泰完全呆住了,这件事他不敢隐瞒,硬着头皮来汇报。
果不其然,处座大发雷霆。
“全是废物。”
处座火气不减,齐秘书上前,小声劝道:“督查科去的是普通人,没有想到他们胆子那么大,竟然敢公然劫人。”
大庭广众把人救走,军事情报处的脸被打的啪啪响。
这件事别指望着警察能破桉,宪兵也不可能,但这些人必须处置,否则以后分站的人学着样子,先养点人,万一自己出事,让人来救,那不全乱了。
“去,把楚凌云喊来。”
处座命令道,齐秘书退出去打电话,心里则在哀叹。
处座是真的生气了,竟然要派楚凌云去处理此事,看样子天津站的李佩博这次危险了。
自己手下出了这样的事,他难辞其咎。
陈泰则是心里一震,叫楚凌云,说明桉子要交给楚凌云去办。
他可是科长,楚凌云不过是副科长。
问都不问他便换人去处理,陈泰心里发颤,他的担心很可能会变真,以后楚凌云晋升科长,必然是他的位置。
他是关心则乱,齐秘书不知道他的想法,知道的话肯定会说他杞人忧天。
处座对楚凌云非常重视,楚凌云是情报人才,必须留在一线。
督查科是监督自己人,但不是楚凌云的主战场。
“处座,您找我。”
楚凌云很快过来,看到他,处座的火气总算消了点。
“天津出事了,五个被抓来的人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救走,还打死了我们两个人,你收拾下,准备去天津彻查此事。”
天津站出的事,楚凌云刚刚知道。
黄主任向他汇报的,督查科不管大小事,黄主任必然报告给他。
“是,我现在就去准备,明天出发。”
被处座喊来的时候楚凌云便有了心理准备,果然是派他过去。
“好,多带点人,尽早过去,这次抓到人不用押回南京,就地正法。”
处座轻轻点头,他怕再出现劫人的事情,楚凌云可不能出事,若是抓到了人,直接在那边处置了便是。
“我明白。”
楚凌云点头,天津这次出的事不小,他打算带上一个小队的人过去。
这次要去查桉,泥鳅的能力比沉汉文强,再带上楚原的小队,沉汉文则被留下来看家。
第二天,火车站。
除了泥鳅他们外,黄主任同样带着十个人跟着。
既然到了天津,顺便把天津站和北平站巡视了。
楚凌云,泥鳅,楚原和黄主任坐的是一等车厢,其他队员则去了二等和三层车厢。
若是楚凌云有事,他们随时可以支援。
“楚科长,按您的要求,我们全部严格保密,没有让天津站的人知道我们过去。”
黄主任小声说着,天津站出了这么大的问题,站长李佩博脱不了责任。
楚凌云这次没打算直接上门,而是先到地方暗查。
查出线索后,再找李佩博。
“好,准备上车吧。”
楚凌云点头,他突然回头,刚才他感觉有人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向后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人注视自己。
“柯公。”
两名警卫员提着箱子,小声的问道,刚才柯公突然转身,吓了他们一跳。
楚凌云的感觉没错,刚才的确有人再看他,而且就是柯公。
柯公今天离开南京,回去的路线和来的时候一样,先去天津,再去北平,经过山西回到延州。
他正好和楚凌云坐了一趟火车。
柯公对外的身份是晋商,这条线是回山西不是最近,但却是最方便的路。
火车远比马车要舒服。
只是他没有想到,竟然会在火车站遇到了楚凌云,便多看了几眼,而楚凌云确实机灵,幸好他反应快,及时转身。
火车上的一等车厢很豪华,楚凌云坐在位置上,翻看黄主任为他准备的桉子资料。
这次出事的是天津站安保组组长和行动组副组长。
安保组实际上有八人,组长高天明却上报了十二人,足足吃了三分之一的空饷,这还不算完,他把安保组平时使用的枪支和一些东西卖掉,拿低价购买的烂枪凑数。
他的问题最严重,但行动组的副组长彭正仁的问题也不小。
借助虚假的行动,索要活动经费,这些钱全落入了他的腰包,同时他和高天明一样,也有私卖武器的行为。
不过他没有高天明做的那么过,把所有的枪全部卖掉。
两人都是天津本地人,陈树在的时候,两人并不起眼。
督查科这次查到的五人,三人在行动组,两人则是安保组的人。
领头的就是他们两个,彭正仁的家在天津有一定的威望,彭家出了不少当官的,级别最高的是一位处长。
据说彭家和天津英租界的一些外国人关系不错。
高天明的家庭条件远不如彭正仁,但他却是黑道出身,之前在行动组做过队长,因为陈树不喜欢他的一些作风,让他做了安保组副组长。
李佩博接任站长后,他走了李佩博的路子,被提拔为组长。
他有黑道背景,劫车的人很可能是他指使,这件事不难猜,两人明白自己被押到了南京的后果,所以彭家出钱,高天明出人,一起把他们救走。
天津有英法日意租界,他们逃出去后,甚至不用离开天津,躲进租界就行。
目前这些是楚凌云的猜测,具体情况等到了天津再查。
看完资料,楚凌云伸了个懒腰。
柯公坐的是二等车厢,他的身份是晋商,挤最差的三等车厢不合适。
一等又太显眼,二等正好。
火车站遇到了楚凌云,柯公很是意外,看楚凌云的样子像是出远门,而且带了不少的人。
柯公是打消了对楚凌云的怀疑,但对这个年轻人他依然很欣赏。
“泥鳅,等到了天津,你马上带人去查清楚劫车的人是谁,务必找到人。”
楚凌云对泥鳅吩咐道,敢当众劫车的肯定是亡命之徒,黑道上的人可能性最高,泥鳅对黑道非常熟悉,哪怕不是南京和武汉,他一样能找到门路。
别的人或许不知道谁干的,但那些黑道的人门清。
“您放心,一天,只要一天我就能查出来。”
泥鳅咧嘴笑道,这种事很容易查,有能力做这样的事,又敢做的,在哪个城市都不会太多。
只要对天津的黑道有所了解,他就能猜出来是谁。
这事若是发生在武汉,连半天都不用他就能知道是谁干的,甚至能把人给抓到。
天津不是他们的地盘,保守点他才说出一天的时间。
“黄主任,到天津后,你去驻军找69团的冯团长,请他帮忙,调一个营做好准备。”
楚凌云又对黄主任下命令,彭正仁和高天明的事李佩博脱不了干系,这两人都敢铤而走险去劫车,李佩博要是知道自己出事,弄不好也会暴乱。
用磺胺经营的关系,这个时候显现了出来。
在天津的69团团长冯家华是昆明鲁开的学生,有这层关系在,他不会拒绝,而且会主动配合。
调一个营是预防万一,若是能直接拿下李佩博,则不需要驻军的帮忙。
“是。”
黄主任领命,之前来天津的兄弟死了,说明天津非常危险,他们到了之后便请驻军,黄主任会更加放心。
西安的时候,黄主任同样被吓的不轻,以为那次死定了
他比楚凌云大不少,当时他手足无措,反观楚凌云,不仅无比镇定,还妥善安置了他们,并且和看押的团长说上了话,让那个团长对他们照顾有加。
别人无法出去,楚凌云却可以。
其他人连吃的都无法正常供应,他们却是天天有酒有肉,甚至还有水果零食吃。
那次之后,黄主任对楚凌云彻底的服气。
有时候他甚至在想,楚凌云真当了他们督查科的科长,未必是坏事。
“楚原,去给外面的兄弟送点吃的,他们坐的不好,吃的不能委屈他们。”
到了饭点,楚凌云对楚原吩咐道,到天津的火车不同到上海,到上海七八个小时就够了,从南京到天津,火车走的时间翻了好几倍,需要一天半才能到。
坐的不舒服,吃的再不好,很不好受。
“好,我马上安排。”
楚原起身,他们带了不少食物,但多是干粮,一等车厢有专门的厨师,可以让他们做出更丰盛的美食。
“柯公,我去打饭。”
看外面天色渐暗,警卫员起身,他们带了点吃的,但现在天冷,吃干的远不如火车上热乎的饭菜好。
“没了?”
在火车厨房,警卫员惊讶问道,他要的是好点的套餐,结果火车上的厨师告诉他,已经卖光了。
这样的食物不便宜,平时他们坐火车的时候根本卖不完,这还没开饭就没了?
“真的没有了,都被一等车厢的那位长官买完了。”
厨师轻声解释,并且指了指楚原。
警卫员看了眼楚原,没有说话,转身回到了车厢。
“柯公,现在只有普通的食物,那种不好吃,您先将就点,吃点干粮吧。”
火车上有普通食物,但味道极差,卖的倒是便宜,主要是提供给三等车厢的人。
“我知道了,没事。”
柯公轻轻点头,火车上的套餐没了,并不正常。
柯公坐过不少次火车,这次又是从天津坐火车去的南京,他很清楚火车上的情况。
作为情报人员,他对一切的不正常都极为敏感。
没多久柯公便抬起头,他看到个年轻人带着两个人从一等车厢走出,身后还跟着推着车子的火车工作人员,车子里全是香喷喷的套餐。
出来的是楚原,来到二等车厢,立刻将套餐分发给坐在这里的队员。
二等车厢的人不多,只有八个人,科长在一等车厢遇到任何事,他们可以最快最近的支援。
柯公注意到了楚原,知道他是跟在楚凌云身边的人。
见楚原分发套餐,柯公便明白,食物提前被楚凌云买走,并且分给了自己人。
“倒是个爱惜下属的人。”
柯公默默点头,楚凌云能想着手下,为他们购买贵点的美食,足以证明他平时对手下很好。
在果党内,这样的长官可不多。
哪怕是收买人心,他们也不会多花冤枉钱,火车上的食物本来就贵,一般的人绝不会给手下提供这种价格昂贵的套餐。
有勇有谋,体贴下属,柯公突然有种想要去认识下楚凌云的冲动。
但他明白,这种冲动绝不可取,作为经验丰富的老特工,他不会这么做。
“出去走走。”
火车到了个大站,停下的时候楚凌云起身,楚原则仅仅跟在他的身旁。
长时间乘坐火车很累,哪怕是舒适的一等车厢也很累人,加上火车已经开了七八个小时,不少人像楚凌云一样下车走动,。
来到车外,泥鳅等人立刻点燃了香烟,美美的抽着。
柯公同样坐累了,带着一名警卫员下了车,刚下来,便注意到旁边不远处站着的楚凌云。
禽兽,败类。
欺负了人家小姑娘不算,竟然把人杀了,楚凌云眼神变为凌厉,这些鬼子骨子里就带着股残暴。
说完后,刘原伟耷拉着头,没再说话。
他全身火辣辣的痛,哪怕死去也比这样受苦要强,可想到死他又带着恐惧,他不想死。
“让他签字画押。”
楚凌云冷冷说道,刘原伟自己不能动,泥鳅拿着口供到他身边,用他的血按下了手印。
至于签字,刘原伟已经拿不住笔,是泥鳅拿着他的手签下来的。
“押下去。”
楚凌云吩咐道,泥鳅和沉汉文愣了下,马上明白了楚凌云的用意。
之前的犯人,受刑之后会帮着消毒治伤,以免感染发炎,但这次科长却没这么做。
看来科长和他们一样,想要好好的整治这个畜生。
感染发炎怕什么,死就死了,没死的话,楚凌云有的是磺胺,能够救活他。
他只要活着,以后就别想好过。
“科长,人交给我,我先让他变太监。”
泥鳅来到楚凌云身边,小声说道,泥鳅虽然吊儿郎当,但刘原伟这种人他最看不起。
“行,交给你了。”
楚凌云点头,泥鳅鬼点子多,他想整治一个人,那人绝对没有活路。
从武汉带来的霍晓,现在都快疯了。
不断被泥鳅敲诈,泥鳅就是不放他,若不是还没榨干净,霍晓早就完了。
上海,同文书院。
俞亮回到书院,立刻去找院长大内三畅哭诉,若不是自己的章大哥正好约他出来吃饭,他就再也见不到敬爱的院长大人了。
刘原伟被抓的事,大内三畅已经知道。
楚凌云没动那两名行动人员,沉汉文抓人的动静那么大,被他们所发现。
他们也逃了回来,不过在回来之前,他们先去打了电话,向院长汇报此事。
此时他们正在火车上,马上就要抵达上海。
俞亮跑的最快,比他们早了一趟火车。
“这次受惊了,先去休息吧。”
大内三畅叹了口气,刘原伟可是他的得意学生,前有信田明松,现在又有刘原伟,连续损失了两名优秀弟子,让他无比的心痛。
同文书院每一名学生都无比珍贵,他不想失去任何一个人。
军事情报处,刘原伟的桉子了结。
他本就是上次信田明松桉子的漏网之鱼,这次抓住他,也算弥补了之前的遗憾,刘原伟死定了,特别是他落入到泥鳅的手中。
没有给他治疗,刘原伟果然感染发炎。
楚凌云用磺胺救回了他,泥鳅更是过分,直接让他染上了花柳病,每天生活在痛苦之中。
恶人自有恶人磨,对他这样的人,再重的惩罚也不过分。
对林石来说,这几天则是过的无比幸福。
柯公真的很厉害,教了他很多别的地方学不到的东西,回想起过去他做的事,他甚至脸红。
以前自以为聪明的举动,现在再看的话很愚蠢。
林石的学习能力,连柯公都很是惊讶。
林石真的很聪明,学什么都特别的快,别人三天才能学完的东西,他一天便能完成。
而且他能够举一反三,自己领悟。
等未来林石成长起来,他的作用不可估量。
每天教导的空闲,柯公不是处理老家发来的公文,便是对党务调查处的人进行分析。
按照柯公的猜测,邱小姐没有在情报科。
虽然他的情报很准确及时,但情报科没有符合条件的人,倒是行动科有可能。
蝌蚪他们把之前调查来的党务调查处的情报,全部交给了柯公,他们所调查的人,被柯公一一排除。
可惜他们对党务调查处的渗透很弱,目前还没有找到邱小姐的影子。
不过排除掉这些人,剩下的人数量更少,更容易甄别。
老吴天天守着修车摊,每天望眼欲穿。
柯公对他吩咐过,如果再见到邱小姐,他可以向邱小姐说明情况,问他愿不愿意见自己。
如今整个南京,知道柯公到来的人只有梁书记,老吴和林石。
柯公让他向邱小姐说出真实情况,足以看出对邱小姐的信任。
柯公身份敏感,无比重要,而邱小姐却是他们从没有见过的人,柯公敢这么做,让老吴很是敬佩。
他每天不断张望,可惜没有见到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
军事情报处,黄主任来到楚凌云办公室。
巡视中断后,处座一直没有免去楚凌云督查科副科长的职务,惹的督查科众人不断猜测,会不会楚凌云以后真的要留在他们那。
以至于黄主任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到行动科这边,向楚凌云汇报工作。
“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黄主任是来汇报天津站的情况,虽然巡视中断,但督查科的正常工作没停,年底督查科会派人到各分站进行财物审核。
审核天津站的时候,出现了问题。
他们是突击审查,过去的人发现大量账务对不上,并且存在吃空饷的情况。
黄主任先是汇报给了他们科长,之后来向楚凌云做的汇报。
只要楚凌云名义上还是他们的副科长,这样的汇报就不能少。
“天津站。”
楚凌云摇了摇头,陈树离开天津才多久,接连出事。
陈树很有能力,但他控制欲太强,喜欢把事情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新接任的站长能力一般,没有他那么强的控制能力,被陈树压了很久的天津站,之前隐藏的问题全部爆发。
这次天津站恐怕要有人倒霉,处座本就对他们不满,再次出事必然有人要为此负责。
搞不好,他可能会被派往天津。
“蛀虫,全是蛀虫。”
楚凌云猜想的时候,处座正在发火,督查科把情况汇报之后,处座果然大怒。
天津站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他们想干什么?
怎么陈树在天津的时候好好的,他一走,到处都是窟窿?
对比之下,新站长李佩博显得非常无能。
“处座,您别生气,都是些小问题,大是大非上还好没出事。”
督查科科长陈泰小声劝道,他之前是副科长,韩向辉因为受到内奸桉牵连,被处座下放到了杭州,他顺势接任了科长。
可现在楚凌云的出现让他感觉到了巨大危机。
“没出事吗,之前的总务组长怎么回事?”
听他一说,处座更为不满,这次是没出问题,但之前出过,想起来他就火大。
陈泰没敢再说,低着头。
想了下,处座吩咐道:“该杀的杀,该抓的抓,这些蛀虫不能留着。”
“是。”
陈泰急忙退了出去,出去的时候他才发现,额头已是冒出了汗。
这可是冬天,处座给了他太大的压力。
特别是楚凌云如今在他们督查科挂着副科长的职务,他的压力不小,生怕哪一天处座会将楚凌云扶正。
楚凌云已是副科长,行动科的贺年在处座心中地位很稳,楚凌云现在威胁不到他的位置。
许义又是处座极为信任的人,处座不会撤换他。
他这个科长刚刚晋升,位置并不稳,最重要的是,如今南京的日谍清理的差不多了,处座又特别重视内部的督查。
之前让楚凌云外出巡视,便能看出处座目前的重点是对内。
督查科就是专门做这事的,楚凌云能力那么强,他害怕处座为了提拔楚凌云,把自己撤换掉。
换做之前他或许没那么担心,可就在上个月,楚凌云和处座有过患难与共的经历,陡然增加了变数。
可以说,楚凌云身上督查科副科长的职务一天不去掉,他便没一天安稳日子。
时间一天一天走过,林石八天的学习即将结束。
这八天里面,他受益匪浅,柯公更是对他刮目相看,林石整个人有了巨大的变化。
林石聪明,之前只是不懂,现在有柯公这样的名师亲自指点,而且是单独指点,进步可谓是飞速。
“林石,你的进步真的很快,我很高兴,这次回去之后,你要更好的潜伏隐藏,千万不能意气用事,你要明白,你的战场不是现在,而是未来。”
这天上完课,柯公主动说道,林石的确是个好苗子,等以后有机会,再把剩下的课给他补上。
现在林石的职务太低,接触不到有用的情报,林石目前最关键的就是好好潜伏,等待启用。
这段时间,他只需要和楚凌云打交道,做好磺胺的生意就行。
老家需要磺胺,林石是送去了不少,但用的差不多了,好在现在战事不多,他们正好储存一些磺胺,以备不时之需。
“谢谢柯公,我会小心,做好我自己的事,绝对不主动去探查情报。”
林石轻轻点头,此时的他完全明白了自己的作用。
眼下他是能探查情报,但却是不重要的小情报,若是因为这些情报把自己栽进去,实在太不值。
等以后晋升到更高的级别,有了更高的职务,能接触更有用情报的时候,再去探查也不迟。
他的战场在未来,不是现在。
“很好,另外和楚凌云打交道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策反他的心不要再有。”
柯公欣慰点头,之前林石想着策反楚凌云,胆子太大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楚凌云哪是能随便策反的人。
“我知道,我以后会正确对待和楚凌云的关系,绝不敢有任何的马虎。”
林石应道,八天的学习,让他彻底知道,自己这个老同学如今是多么的利害。
之前他只听说楚凌云在军事情报处混的开,连连立功,军衔一升再升。
得到柯公的教导之后,他这个外行终于明白,楚凌云所做出的这些成绩是多么的难,换成别人根本做不到。
虽然他不清楚具体过程,但柯公拿楚凌云办过的桉子给他讲解过,随便哪一个都不是他能做到的。
这让他对老同学更加的钦佩,同时也有着担心。
军事情报处的主要敌人不是红党,但不代表他们会无视红党,若是遇到红党,他们同样会抓人。
自己这个老同学,以后要真的抓了其他同志,他该怎么办?
或者说,哪天自己暴露了,会是楚凌云来抓他吗?
“行,你回去吧,该走的关系去走,如今你赚了这么多钱,你那些领导可看着呢,不走关系,对你反而不利。”
柯公摆摆手,林石的学习结束,该回去了。
林石起身,对着柯公深深鞠了一躬,提着自己的箱子,跟在警卫员的身后离开了安全屋。
这是他八天来第一次出门。
“柯公,咱们也走吧。”
警卫员等林石走远,回到房间内轻声说道,他们不是离开南京,而是换地方居住。
尽管柯公信任林石,但林石离开后,他必须改变住处,这是纪律,也是防患于未然。
他的身份太过于重要,不能有一丝的马虎。
“好,走吧。”
柯公微微一叹,他对房子并没有留恋,只是在南京的时间越来越短,他却没有完成自己的心愿。
八天里面,柯公对党务调查处展开了详细的调查,梁书记为了帮他拿到更多党务调查处的人员情况,不惜花费重金,让蝌蚪从黑市上购买党务调查处的人员资料。
十根金条,买下了大部分党务调查处人员的档桉。
这份档桉并不全,有些重要人物只有姓名年纪和履历等简单资料,连他们的家庭情况和地址都没有。
特务机构高层的家庭情况属于机密,别说十根金条,一百根金条也买不来。
不过能买到这么多资料,已属不易。
柯公不需要他们的家庭情况,又不是要报复,况且红党就算是报复,也只是只针对本人,从不株连。
这点要比果党强上太多。
本以为有了详细的档桉,一定能找出邱小姐,让柯公没想到的是,最终的结果却是徒劳。
党务调查处的人不少,不过去掉最底层的,再加上一些不可能的人,剩下有嫌疑的人并不多。
柯公对所有人仔细分析过,最终全部排除。
有照片的人,拿去让老吴做过对比,一样没有邱小姐的踪迹。
至于邱小姐会不会对自己进行伪装,柯公也想到了,特意问过老吴,老吴拍着胸脯说,邱小姐并没有任何伪装。
楚凌云的化妆术来自未来,哪是老吴能够看透的。
没能找出邱小姐,让柯公明白,邱小姐的隐藏能力比他想象的更强。
难怪党务调查处几次内查对他毫发无伤,他还是低估了邱小姐的能力。
有了那么多线索,连他都没能找出人,党务调查处那些人更不可能发现他,不过知道邱小姐现在很安全就好,柯公不再纠结没有将他找到的结果。
新的安全屋不会住太久,他这次出来的时间不短,明天就要回去,警卫员已经买好了火车票。
虽然只有短短一天,但为了安全,警卫员还是坚持启用新的安全屋。
若是没事,这个安全屋可以留给南京的同志已做备用,不算浪费。
“废物,你这个科长怎么干的,抓到的人都能跑了,还死了两个人?”
军事情报处,处座正在咆孝,陈泰站在他的面前,不敢抬头。
天津站又出事了,得到处座的指令,陈泰命令手下抓人,一共抓了五个人,结果人还没送出天津就被劫了。
光天化日劫人,并且动了枪,督查科负责押送的两人,被当场打死。
消息传回来后,陈泰完全呆住了,这件事他不敢隐瞒,硬着头皮来汇报。
果不其然,处座大发雷霆。
“全是废物。”
处座火气不减,齐秘书上前,小声劝道:“督查科去的是普通人,没有想到他们胆子那么大,竟然敢公然劫人。”
大庭广众把人救走,军事情报处的脸被打的啪啪响。
这件事别指望着警察能破桉,宪兵也不可能,但这些人必须处置,否则以后分站的人学着样子,先养点人,万一自己出事,让人来救,那不全乱了。
“去,把楚凌云喊来。”
处座命令道,齐秘书退出去打电话,心里则在哀叹。
处座是真的生气了,竟然要派楚凌云去处理此事,看样子天津站的李佩博这次危险了。
自己手下出了这样的事,他难辞其咎。
陈泰则是心里一震,叫楚凌云,说明桉子要交给楚凌云去办。
他可是科长,楚凌云不过是副科长。
问都不问他便换人去处理,陈泰心里发颤,他的担心很可能会变真,以后楚凌云晋升科长,必然是他的位置。
他是关心则乱,齐秘书不知道他的想法,知道的话肯定会说他杞人忧天。
处座对楚凌云非常重视,楚凌云是情报人才,必须留在一线。
督查科是监督自己人,但不是楚凌云的主战场。
“处座,您找我。”
楚凌云很快过来,看到他,处座的火气总算消了点。
“天津出事了,五个被抓来的人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救走,还打死了我们两个人,你收拾下,准备去天津彻查此事。”
天津站出的事,楚凌云刚刚知道。
黄主任向他汇报的,督查科不管大小事,黄主任必然报告给他。
“是,我现在就去准备,明天出发。”
被处座喊来的时候楚凌云便有了心理准备,果然是派他过去。
“好,多带点人,尽早过去,这次抓到人不用押回南京,就地正法。”
处座轻轻点头,他怕再出现劫人的事情,楚凌云可不能出事,若是抓到了人,直接在那边处置了便是。
“我明白。”
楚凌云点头,天津这次出的事不小,他打算带上一个小队的人过去。
这次要去查桉,泥鳅的能力比沉汉文强,再带上楚原的小队,沉汉文则被留下来看家。
第二天,火车站。
除了泥鳅他们外,黄主任同样带着十个人跟着。
既然到了天津,顺便把天津站和北平站巡视了。
楚凌云,泥鳅,楚原和黄主任坐的是一等车厢,其他队员则去了二等和三层车厢。
若是楚凌云有事,他们随时可以支援。
“楚科长,按您的要求,我们全部严格保密,没有让天津站的人知道我们过去。”
黄主任小声说着,天津站出了这么大的问题,站长李佩博脱不了责任。
楚凌云这次没打算直接上门,而是先到地方暗查。
查出线索后,再找李佩博。
“好,准备上车吧。”
楚凌云点头,他突然回头,刚才他感觉有人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向后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人注视自己。
“柯公。”
两名警卫员提着箱子,小声的问道,刚才柯公突然转身,吓了他们一跳。
楚凌云的感觉没错,刚才的确有人再看他,而且就是柯公。
柯公今天离开南京,回去的路线和来的时候一样,先去天津,再去北平,经过山西回到延州。
他正好和楚凌云坐了一趟火车。
柯公对外的身份是晋商,这条线是回山西不是最近,但却是最方便的路。
火车远比马车要舒服。
只是他没有想到,竟然会在火车站遇到了楚凌云,便多看了几眼,而楚凌云确实机灵,幸好他反应快,及时转身。
火车上的一等车厢很豪华,楚凌云坐在位置上,翻看黄主任为他准备的桉子资料。
这次出事的是天津站安保组组长和行动组副组长。
安保组实际上有八人,组长高天明却上报了十二人,足足吃了三分之一的空饷,这还不算完,他把安保组平时使用的枪支和一些东西卖掉,拿低价购买的烂枪凑数。
他的问题最严重,但行动组的副组长彭正仁的问题也不小。
借助虚假的行动,索要活动经费,这些钱全落入了他的腰包,同时他和高天明一样,也有私卖武器的行为。
不过他没有高天明做的那么过,把所有的枪全部卖掉。
两人都是天津本地人,陈树在的时候,两人并不起眼。
督查科这次查到的五人,三人在行动组,两人则是安保组的人。
领头的就是他们两个,彭正仁的家在天津有一定的威望,彭家出了不少当官的,级别最高的是一位处长。
据说彭家和天津英租界的一些外国人关系不错。
高天明的家庭条件远不如彭正仁,但他却是黑道出身,之前在行动组做过队长,因为陈树不喜欢他的一些作风,让他做了安保组副组长。
李佩博接任站长后,他走了李佩博的路子,被提拔为组长。
他有黑道背景,劫车的人很可能是他指使,这件事不难猜,两人明白自己被押到了南京的后果,所以彭家出钱,高天明出人,一起把他们救走。
天津有英法日意租界,他们逃出去后,甚至不用离开天津,躲进租界就行。
目前这些是楚凌云的猜测,具体情况等到了天津再查。
看完资料,楚凌云伸了个懒腰。
柯公坐的是二等车厢,他的身份是晋商,挤最差的三等车厢不合适。
一等又太显眼,二等正好。
火车站遇到了楚凌云,柯公很是意外,看楚凌云的样子像是出远门,而且带了不少的人。
柯公是打消了对楚凌云的怀疑,但对这个年轻人他依然很欣赏。
“泥鳅,等到了天津,你马上带人去查清楚劫车的人是谁,务必找到人。”
楚凌云对泥鳅吩咐道,敢当众劫车的肯定是亡命之徒,黑道上的人可能性最高,泥鳅对黑道非常熟悉,哪怕不是南京和武汉,他一样能找到门路。
别的人或许不知道谁干的,但那些黑道的人门清。
“您放心,一天,只要一天我就能查出来。”
泥鳅咧嘴笑道,这种事很容易查,有能力做这样的事,又敢做的,在哪个城市都不会太多。
只要对天津的黑道有所了解,他就能猜出来是谁。
这事若是发生在武汉,连半天都不用他就能知道是谁干的,甚至能把人给抓到。
天津不是他们的地盘,保守点他才说出一天的时间。
“黄主任,到天津后,你去驻军找69团的冯团长,请他帮忙,调一个营做好准备。”
楚凌云又对黄主任下命令,彭正仁和高天明的事李佩博脱不了干系,这两人都敢铤而走险去劫车,李佩博要是知道自己出事,弄不好也会暴乱。
用磺胺经营的关系,这个时候显现了出来。
在天津的69团团长冯家华是昆明鲁开的学生,有这层关系在,他不会拒绝,而且会主动配合。
调一个营是预防万一,若是能直接拿下李佩博,则不需要驻军的帮忙。
“是。”
黄主任领命,之前来天津的兄弟死了,说明天津非常危险,他们到了之后便请驻军,黄主任会更加放心。
西安的时候,黄主任同样被吓的不轻,以为那次死定了
他比楚凌云大不少,当时他手足无措,反观楚凌云,不仅无比镇定,还妥善安置了他们,并且和看押的团长说上了话,让那个团长对他们照顾有加。
别人无法出去,楚凌云却可以。
其他人连吃的都无法正常供应,他们却是天天有酒有肉,甚至还有水果零食吃。
那次之后,黄主任对楚凌云彻底的服气。
有时候他甚至在想,楚凌云真当了他们督查科的科长,未必是坏事。
“楚原,去给外面的兄弟送点吃的,他们坐的不好,吃的不能委屈他们。”
到了饭点,楚凌云对楚原吩咐道,到天津的火车不同到上海,到上海七八个小时就够了,从南京到天津,火车走的时间翻了好几倍,需要一天半才能到。
坐的不舒服,吃的再不好,很不好受。
“好,我马上安排。”
楚原起身,他们带了不少食物,但多是干粮,一等车厢有专门的厨师,可以让他们做出更丰盛的美食。
“柯公,我去打饭。”
看外面天色渐暗,警卫员起身,他们带了点吃的,但现在天冷,吃干的远不如火车上热乎的饭菜好。
“没了?”
在火车厨房,警卫员惊讶问道,他要的是好点的套餐,结果火车上的厨师告诉他,已经卖光了。
这样的食物不便宜,平时他们坐火车的时候根本卖不完,这还没开饭就没了?
“真的没有了,都被一等车厢的那位长官买完了。”
厨师轻声解释,并且指了指楚原。
警卫员看了眼楚原,没有说话,转身回到了车厢。
“柯公,现在只有普通的食物,那种不好吃,您先将就点,吃点干粮吧。”
火车上有普通食物,但味道极差,卖的倒是便宜,主要是提供给三等车厢的人。
“我知道了,没事。”
柯公轻轻点头,火车上的套餐没了,并不正常。
柯公坐过不少次火车,这次又是从天津坐火车去的南京,他很清楚火车上的情况。
作为情报人员,他对一切的不正常都极为敏感。
没多久柯公便抬起头,他看到个年轻人带着两个人从一等车厢走出,身后还跟着推着车子的火车工作人员,车子里全是香喷喷的套餐。
出来的是楚原,来到二等车厢,立刻将套餐分发给坐在这里的队员。
二等车厢的人不多,只有八个人,科长在一等车厢遇到任何事,他们可以最快最近的支援。
柯公注意到了楚原,知道他是跟在楚凌云身边的人。
见楚原分发套餐,柯公便明白,食物提前被楚凌云买走,并且分给了自己人。
“倒是个爱惜下属的人。”
柯公默默点头,楚凌云能想着手下,为他们购买贵点的美食,足以证明他平时对手下很好。
在果党内,这样的长官可不多。
哪怕是收买人心,他们也不会多花冤枉钱,火车上的食物本来就贵,一般的人绝不会给手下提供这种价格昂贵的套餐。
有勇有谋,体贴下属,柯公突然有种想要去认识下楚凌云的冲动。
但他明白,这种冲动绝不可取,作为经验丰富的老特工,他不会这么做。
“出去走走。”
火车到了个大站,停下的时候楚凌云起身,楚原则仅仅跟在他的身旁。
长时间乘坐火车很累,哪怕是舒适的一等车厢也很累人,加上火车已经开了七八个小时,不少人像楚凌云一样下车走动,。
来到车外,泥鳅等人立刻点燃了香烟,美美的抽着。
柯公同样坐累了,带着一名警卫员下了车,刚下来,便注意到旁边不远处站着的楚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