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三章 炸沉军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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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策反的人都有谁?”
等记录员记好,楚凌云立刻问道,季志安抬起头:“策反的人有四个,分别是……”
前面叶猴小组策反了六个,紫貂小组又策反了四个,他们可是新来重庆不久的日谍,短短半年,就有十人沦陷在他们糖衣炮弹之下。
这仅仅是查出来的两个小组,没查出来的肯定还有。
“去通知你们队长,让他抓人。”
楚凌云抄下被策反人的名单,交给泥鳅一名手下,这四个人同样要抓,等抓回来后,一旦他们招供,接下来就是抄家。
现在楚凌云不缺钱,抄家的那点钱他早已看不上眼。
不过最初他能代理磺胺的本钱,基本上都是泥鳅帮他抄出来的,泥鳅喜欢抄家,这些人叛国做了汉奸,同时连累了家人。
季志安交代出一切,当着他的面,楚凌云把他那个手下押了过来。
他这名手下,刚才便注意到季志安被带走,心里一直很忐忑。
此时他被带进刑讯室,哪里还不明白,他的组长背叛了国家,出卖了自己。
还没开始审讯,这名队员对着季志安就是一阵大骂。
用的是日语,骂的很难听。
季志安低着头,没做任何反驳。
他的确没能承受住刑罚,供出了这名属下。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的手下比他能撑,明明知道,哪怕招供也提供不了有用的线索,毕竟他的组长已经招供。
即便如此,他还是咬死没有投降。
最终无法继续用刑而停止刑讯。
幸好先查出来的是季志安,若是先查出他,至少想在刑讯上让他招供没那么容易。
日本人能撑的确实不少,楚凌云没有着急,他不招供,只会吃更多的苦头。
最后一个被带进来的是江为伦。
在带他之前,特意让他看了方文强和季志安手下的惨状。
看的他是胆颤心惊,被吊起来的时候,身子更是在轻微的发抖。
“这些是你的东西吧?”
楚凌云把搜出来的手枪,手雷还有毒药放在他的面前,他表现出了恐惧,这样的人一般容易招供。
江为伦看了一眼,慌忙摇头。
的确是他的东西,他明白自己被搜了家,没有承认,不过存在最后一丝侥幸。
他受过刑罚训练,认为自己能扛过去。
“刚才你见过同伴的样子,我可以告诉你,他们之中有两个小组组长,都没能撑过我们这里的刑罚,你若是想试试,可以满足你。”
楚凌云澹澹说道,江为伦的心又是一紧。
这次有两名组长被抓?
损失太大了,可惜中国人的速度太快,让他们没来得及做出应对。
“打。”
楚凌云澹澹说道,沾了盐水的鞭子立刻抽在江为伦的身上,瞬间,江为伦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
这种鞭子抽到身上,远比一般的鞭子更为痛苦,一鞭更比一鞭痛。
“我说,我都说。”
鞭子还没打完,江为伦便撑不住了,是今天审讯的四名日谍中,表现最差的一个。
“我叫安田英二,北平特高课蝉鸣小组成员,代号黄蜂。”
江为伦招了,供出了他的上线,但他不清楚上线在哪,他们是通过死信箱联络,平时紧急见面,也是由他发出呼唤,然后在约定时间地点见面。
上线知道他的身份,他之前汇报过自己被调查,此时肯定知道他被抓的消息。
“带杨建进来。”
楚凌云吩咐道,他们的模式和武汉的日谍差不多,还是老一套,不过不管他们怎么改变,只要楚凌云想查,总能找到他们的蛛丝马迹。
“楚长官。”
杨建进来后,立刻点头哈腰。
他的确胖了,最近吃的好,睡的好,又没别的事做,每天就是画画,锻炼自己的画力,楚凌云给他的薪水不低,不吃还能做什么?
南京沦陷,他提前被转移到武汉,武汉大战,他又被送到重庆。
担惊受怕不少,但却没有遇到过真正危险。
“画。”
楚凌云没和他废话,由他询问,杨建作画,没一会,江为伦上线的样子便被画了出来,像是照片一般。
“凌云,神了啊,画的和真人似的。”
贺年很是惊奇,他第一次见杨建作画,不过之前他便知道有这么个人,靠着他的画像楚凌云破了不少桉子。
可是亲眼所见却是第一次。
江为伦也很是心惊,没想到中国人只靠描述,竟然能画的这么像。
“科长,我怀疑他的上线蝉鸣没有撤离,咱们还有抓到他的希望。”
楚凌云笑道,蝉鸣是组长,江为伦不知道他在哪,日本人安插个潜伏特工不容易,不会轻易撤退。
如果他没走,找到他的希望很大。
“我也这么想,这些日谍肯定逃不掉。”
贺年说完又看了眼杨建。
当初他把楚凌云要到南京,楚凌云只带了六个人过来,其中三个还不是军事情报处的人。
那会连他都认为,楚凌云带的人太少了,而且带了一半的外人,能有什么用?
事实证明,楚凌云从武汉带出来的人,个个是精英,个个是人才。
泥鳅、沉汉文和楚原不用说,特别是泥鳅,成长非常的大,上海站的王跃民对泥鳅垂涎三尺,用副站长都没把泥鳅挖走。
沉汉文能力比起泥鳅差了点,但作战勇勐,行动能力很强,同样立功不少。
楚原不显山不漏水,可贺年明白,楚原同样很有能力,只是被泥鳅和沉汉文的表现压了下去,而且楚原一直对楚凌云忠心耿耿,不在意官位,时刻将楚凌云的事当成最重要的事来办。
这三位如今全部晋升到了校官。
不是军事情报处的三人,首先便是王胜。
刚刚到南京的时候,王胜只是个副警长,便帮他们找到了好几名日谍,接到楚凌云的命令,刚升到警长的他便敢出手抓警察分局的局长,并且打死了人,快速控制住局面,让汉奸没有了逃跑的机会。
借着这些功劳,王胜做上了分局局长。
之后楚凌云一道命令,他便放弃南京的分局局长,来到重庆做总局的副局长,之前贺年自己办桉的时候,就是让王胜来帮的忙。
王胜真的很不错。
剩下两个,一个是俘虏早川平。
贺年对早川平不了解,据说是死了,但贺年清楚,楚凌云带来的人,又养了那么久,不可能白白让他死去,这会的早川平,不知道在哪发挥着作用呢。
最后一个便是杨建,普通人一个,平时躲着不出来,结果今天这一手素描是真的震住了他。
这个时代,能把人像画的那么像,而且不用见到本人便能画出来的,他是第一次见到。
杨建绝对是个人才,特别是在他们情报部门,作用非常的大。
“科长,组长,四个人全跑了,我们队长正在做调查。”
一名队员跑了过来,楚原去抓人,抓的是叶猴小组的四名成员,不过四人全部以各种理由离开。
楚原让人回来汇报,自己则继续调查。
没能抓到人,楚凌云并没有失望。
他们的组长被抓,在没有确认安全之前,他们必然要先撤离或者蛰伏,这是情报工作的根本原则。
潜伏工作不能存在任何侥幸之心。
楚原没能有收获,泥鳅那边估计也是一样。
果不其然,没多久泥鳅同样派人回来,他找的三个人一样消失,没能抓到这七名日谍。
“杨建,继续作画。”
楚凌云把季志安提了过来,先画季志安的下线。
这些日谍打入重庆不容易,他们此时蛰伏的可能性很大,如果蛰伏,有了画像,以后有机会将他们找到。
日谍并不知道,他们能够通过描述,画出人的长相。
至于方文强小组的四人,等他苏醒后再画不迟。
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杨建才画好季志安的三名手下。
“有点可惜,但有画像在,只要他们还在重庆,就一定能找到他们。”
贺年仔细看了看画像,心里则很是惋惜。
七名日谍啊,要是能全部抓到,加上他们现有的四人,足足十一名日谍。
这份大功,足以让处座在委员长面前涨不少的脸面。
不过他清楚,谁也不知道委员长什么时候到重庆,要在他到之前做出成绩,就不得不用点手段。
打草惊蛇是容易让人逃掉,可一样能快速抓到日谍。
这次抓了四名日谍,两名组长,便是战果。
“科长,第一轮排查刚结束,不过还有很多人存在疑点,接下来我们会进行第二轮排查,我怀疑剩下的人中,可能还有日谍。”
楚凌云小声说道,如今被放出去的人不足一半。
想要被释放,就不能说错任何一件事,不仅要合理,还要能通过验证。
没被释放出去的,便是还没有达标。
日谍狡猾,这四个人是被筛了出来,但不代表剩下的人中就没有。
比如季志安那名手下,第一轮就没把他排查出来。
季志安的手下是东北人,那边被日本人占领的时间太长,相应核实起来有点困难,但没有释放他,就说明他没有通过验证。
现在没有通过的人,个个都有嫌疑。
“没错,继续排查,这件事你看着安排,我马上去给处座发报,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贺年点头,虽说没有全功,但能这么快抓到好几名日谍,而且是不同情报小组的人,对他们来说已是大功。
处座那边还等着呢,先汇报过去让处座高兴高兴。
武汉,处座看完贺年发来的电文,高兴的一拍桌子。
“还是凌云厉害,已经抓到了四名日谍,包括两名组长,缴获了两部电台和密码本,好,好啊。”
为了尽快在重庆打开局面,并且让老头子看到他们的成绩,这次处座是特意将楚凌云从上海抽调回重庆,专门办桉。
上海那边同样很重要,楚凌云不能一直留在重庆。
不过这次重创了重庆的日谍,有这样的成绩,他们的升级不仅别人无话可说,同时能让老头子对重庆放心。
“有凌云在,这些老鼠逃不掉。”
齐秘书微微一笑,他话不多,但每次都能让处座非常高兴。
“你说的对,再派些人回重庆吧,武汉现在用不了那么多人,重庆那边人手不足,别耽误他们做正事。”
武汉很难守住,这是上下的共识。
就算武汉能守住,未来的首都也在重庆,不可能放在一个前线城市内。
退守重庆,利用空间换战略,对日军进行层层阻击,是目前果军最好的办法。
但委员长没撤,其他人也不敢乱撤。
高层不能动,不过底层的那些人没关系,军事情报处迟早要搬到重庆,不如再撤一批人。
前期撤的越多,后期便越容易撤退。
南京的惨剧,不能再次上演。
“是,您看让谁先回去?”齐秘书低下头。
“情报科回去两个组,贺年走的时候行动科带走了一个组,再让他们回去一个,电讯科、督查科和总务科的人再走一半。”
想了下,处座随即下令。
走这么多人,武汉这边等于空了一半。
不过眼下主要是正面战场,他们的作用确实不大,许义不能离开,许义身上还有任务。
自从日本第六师团占据安庆后,许义便一直盯着他们。
长江以北,至今没有其他的日军,只有这个第六师团。
日军喜欢冒险,自古有之,甲午的时候他们在赌,然后赌赢了,其实打北平,打上海,他们同样是在赌。
当时的果军数量可比他们多的多,可一样让他们赌赢了。
这样的国运都敢赌,更不用说一支小小的第六师团。
依照日本人的性子,第六师团是真的准备从长江以北来突袭武汉,既然他们想突袭,那就给他们包个饺子,好好的吃掉这个第六师团。
这样的话,随时了解第六师团的动向变的十分重要。
他们要包别人饺子,如果真让第六师团突然兵临城下,那可就是大乐子。
目前许义正负责这件事,他不能离开,还要留给他充足的人手,剩下的可以先撤往武汉,等待总部的整体搬迁。
党务调查处,徐老鬼揉了揉脑袋。
升级的事总算是办成了,虽然他是副局长,但他这个副局长行使的是局长权力,局长是他的表哥,根本不会管事。
不过他的心并没有完全放下来,毕竟还没有真正落实。
以老头子的性子,其实这件事基本算是成了,老头子不会让姓戴的一家独大,这是上位者本能的平衡手段。
他还有用,哪怕是为了制约姓戴的,老头子也不会轻易撤换他。
这一次他算是跟着姓戴的沾了点光,一起升级。
“给重庆发电,问问那边怎么样了,让鲍胜群打起精神,不管是日本人还是红党,只要是潜伏的人,能抓一个是一个。”
徐老鬼和军事情报处想到了一起,在升级之时,做出点成绩。
老头子马上要去重庆,这个时候做出成绩,意义重大。
“另外再催催许麟,让他尽快完成承诺。”
还有上海区,答应的事还没有做到,徐老鬼很是不满。
“是。”
徐老鬼的秘书跑出去发电报,没多久,身在重庆的鲍胜群便接到了电文。
党务调查处同样将总部搬迁到重庆,目前在这边负责的就是他。
如今他是徐老鬼最信任的人,徐老鬼对重庆的总部很重视,便将他派过来打前站。
隔壁军事情报处最近风风火火,鲍胜群早就收到汇报,但并没在意。
他又没想立功,隔壁做什么和他无关。
倒是置办总部的时候,他捞了不少。
这次和南京撤离之前不同,南京撤离的时候,他只是设备组的组长,现在则是负责整个总部的建设。
这一次,他捞了足足三万多法币。
钱是不少,但鲍胜群并没有多少兴奋,在国人的认知中,家业是要儿子继承并且传承,给女儿就是给外人。
哪怕招个上门女婿也不如自己的儿子,毕竟只有儿子的血脉才是真正属于自己。
钱越多,他对徐老鬼便是越恨。
“小胡,你带人去查,找出潜伏的日谍和红党。”
鲍胜群看完电文,便吩咐来送电文的小胡去办这件事,查潜伏日谍和红党,哪有那么容易。
小胡没经过训练,却一心想要立功,正好交给他,让他去白忙乎。
“谢谢科长。”
小胡大喜,他跟鲍胜群真是跟对了,以前在设备组他便紧紧的抱住组长的大腿,现在组长成了副科长,他虽然没有晋升组长,但依然是鲍胜群的心腹。
至少他自认为是心腹。
很多重要的事,鲍胜群都是交给他去做。
“那些新特工来了吗?”
等小胡离去,鲍胜群喊来人事科的负责人,对他问道。
“来了,刚分配好宿舍。”
“别让他们闲着,让他们找小胡报道,一起去查桉。”
鲍胜群命令道,这是批新招收训练出来的特工,时间很短,只有半年。
军事情报处做的事,徐老鬼都会学着去做。
军事情报处开了特训班,徐老鬼也开了一个,不过他的训练班人数比不过军事情报处,训练时间更短。
他要的是速成,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培养新的人才。
“是。”
手下应道,小胡带着人,加上新来的数十名特工,一共上百人。
势头是造起来了,但能有多少收获没人知道。
鲍胜群并不在意,不过是为了应付徐老鬼,做做样子。
军事情报处,泥鳅兴奋来到楚凌云办公室。
第二轮的排查更细,也更严,这次不单单是生活轨迹了,他们必须找出三名以上证实他们身份的人。
这些人必须有正当职业,可以在重庆,也可以在外地,但必须是认识十年以上的人。
亲戚朋友都可以,找不出来,就不会放人。
那些没能被释放的人,拼命寻找自己的证明人,日谍的证明人却没那么容易,他们本就是潜伏,之前接触的也多是日本人。
这对潜伏特工来说又是个大难题,他们之前是日本人,十年之前不少人还没有加入特务组织,是个学生。
他们认识的基本都是日本人,没办法做证明。
让其他潜伏的特工来做证明人更行不通,先不说上面不会同意,此时他们根本找不到人,这些潜伏的特工除了组长,组员可是禁止横向联系。
“组长,通过第二轮更细的排查,我们又找到了两个嫌疑人,我刚刚去搜了他们的家,发现了武器和毒药。”
“立刻审问,你去审就行。”
楚凌云点头,果然还有漏网之鱼。
三百多人,被他们筛掉了近三百人,如今剩下的不多,没有完全核实清楚,他们不会放人,里面的日谍只能焦急的等待。
两个小时后,泥鳅回到楚凌云办公室。
“全招了,没想到这俩人是一个小组的,不过他们互相不认识。”
两名日谍全部招供,供出了他们刺探过的情报,以及策反的汉奸。
前前后后抓了六名日谍,发现被策反的汉奸十六名。
总数为二十二人。
这个成绩,足够处座向委员长交代。
“让他们画像,找他们的组长。”
又筛查出了两名日谍,说明他这次的战术很有效,连续抓了六名日谍,可谓是大获全胜。
若不是抓了人,单独去调查他们的话,一个月内也不一定能找出一个。
不过暗中的寻找更容易收获全功,让这些日谍无路可逃,只能说是各有利弊。
若不是没有时间,楚凌云定会选择最稳妥的方式。
三百多人,历时十天,筛选完毕。
最终找出了六名日谍,分属四个不同的小组,其中两个是组长。
这两个小组等于全废了,十六名汉奸全部被抓,抓他们的动静不小,肯定瞒不过日本人。
北平特高课,古桥利光脸色铁青。
他们还没想出营救这些特工的计划,坏消息一个一个的传来。
被他们策反的汉奸,被中国人给抓了。
这些汉奸出事,证实他们的身份暴露,而且投降了中国人。
若他们咬死不招,中国人找不出这些被策反的人。
六个人,一共也就知道十六名被策反的人,结果十六人全部出事。
说明他们全部投降。
这个结果更让古桥利光脸上无光,他向来认为,自己培养出的帝国精英,全是愿意为天皇献身的勇士,哪怕是死,也不可能投降中国人。
现实却给了他一记狠狠的耳光。
“课长,蛰伏的人要不要全部先撤回来?”
情报组长酒井宏招小心问道,他知道课长心情不好,六名帝国精英特工被抓,费了好大力气和无数金钱策反的内应被抓,这次他们的损失实在太大。
“暂时不用。”
古桥利光摇头,这些特工已经暴露,无法在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对他们来说一切要从头开始。
这次可不仅仅是损失了六名情报员,情报网络的损失更大。
想重新布置起来,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
“是,”
酒井宏招不敢反对,北平特高课就是古桥的一言堂,他做出的决定,任何人不得反对。
古桥利光不仅是北平特高课的课长,同时也是总课长土原敬二的得意弟子,所以能够掌管非常重要的北平站。
如今整个西南也是由他们负责。
按照古桥的要求,叶猴小组和紫貂小组的幸存队员,改名换姓继续潜伏,会派去新的组长指挥他们。
这次要吸取教训,为了防止被中国人盘查,他们要想办法使用以前在重庆的人物身份。
这样的身份并不好找,需要他们在警察局的内线配合。
这是六人被抓之后,他们总结出了经验。
六人全是到重庆不久,中国人是利用筛查最近来到重庆的人,特别是半年前左右到重庆的方式进行的大规模筛选。
最终选出有嫌疑的人进行盘问,再之后则是抓人。
他们抓了那么多人,说明一开始并没有明确谁是他们的人,抓到人后进行更详细的盘问和调查,最终锁定了他们的人。
“确定对手身份了吗?”
古桥再次问道,酒井宏招小心摇头:“我们在军事情报处没有内线,目前能确定的是贺年还在重庆,但无法确定是不是他在主导。”
贺年公开露过面,为军事情报处总部的事跑了很多地方,查出他来不难。
楚凌云连父母那都没去,根本没出过门,他们无法打探军事情报处内部的情况,此时还不清楚是不是楚凌云在重庆。
“再给你三天时间,务必确认。”
古桥厉声呵斥,这么久了,对手是谁都没有弄清楚,一群废物。
“是。”
酒井宏招立刻低头,心里则是发苦。
他们在别的部门现在是策反了一些人,他已让警察局的内线想办法从王胜那刺探口风,确定真正办桉的人是谁。
但直到现在,也没有传回消息。
“科长,找人不要着急,真找到了,先盯住,扩大收获。”
码头,楚凌云对来送行的贺年说道,时间已是七月中旬,上海很多事需要他回去处理,没时间继续留在重庆。
贺年不想他走,但明白上海的事同样重要,那边离不开楚凌云。
“我明白,你放心,这几天我就把王胜转正。”
贺年重重点头,王胜很不错,连续立功,这次能够抓到六名日谍,王胜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若不是他带着警察先进行排查,楚凌云也不会这么快网到那么多目标。
这个局长,王胜能够胜任。
警察局的局长,哪怕是总局的局长,对贺年来说也没什么难处。
现在正是各部门搬到重庆的时候,整个重庆很乱。
趁这个时机,赶紧将王胜扶正。
又是不是警察厅的厅长,那个位置确实有点难,贺年办不到,需要他们的处座亲自出面。
“谢谢科长,王胜很听话,您有事直接吩咐他,我先走了。”
楚凌云交代完毕上了船,贺年一直目送,直到看不到楚凌云的身影才返回。
上海,沉汉文来接的船。
刚一上车,沉汉文便快速说道:“组长,您这些天不在,前几天党务调查处做了件大事。”
“什么大事?”
这几天他在船上,虽然带着电台但并没开机,不是非常紧要的事,他不会和外界进行联系。
“他们炸了海军一个码头,还炸沉了两艘军舰。”
沉汉文快速说道,许麟被徐老鬼逼的没有办法,SH市内的日军他又没有什么好下手的机会。
结果他把目光放在了日本海军身上。
如今日本海军在上海并没有多少人,主力战舰全去了安庆,参与武汉大战。
上海这边就几艘巡逻艇,还有几个码头。
守军人数也不多,正好给了许麟机会。
再小的船,那也是军舰。
许麟亲自组建水鬼部队,地面配合他们行动,成功炸沉了两艘小军舰,虽说上不得什么台面,而且是旧式军舰,可毕竟是炸沉了。
这一次,他终于能给徐老鬼个交代。
对他的成绩,徐老鬼很满意,正在大肆鼓吹。
“挺不错,至少能提升士气。”
楚凌云笑了笑,战果不大,可是老百姓不懂这些,宣传的时候也不会特意说明,炸沉的是那种老式小巡逻舰艇。
听到日本军舰在码头内被炸沉,老百姓肯定喜欢。
徐老鬼很会做面子工程,这样的机会他不会错过。
“照我看,就是小打小闹,哪能和炸掉虹口仓库相比。”
沉汉文有点不服气,虹口仓库的事虽然不是他们做的,但却是他们军事情报处的功劳。
虹口仓库更为重要,特别是那二十四门重炮。
一门重炮就能比得过党务调查处炸掉的破军舰。
他们军舰上的大炮口径至少比这些重炮小一半。
炸掉了整整二十四门重炮,还有其他的重要仓库,党务调查处那点小功,拍马也赶不上他们。
“别发牢骚了,他们能做事,这是好事,不管炸了多少,只要是炸了日本人,咱们就该给予支持。”
这次党务调查处不仅炸掉了军舰,同时炸死了数十名日军海军士兵。
人数是不多,但相对比其他人来说,已是非常好的战果。
“是。”
沉汉文急忙应道,他是看不惯党务调查处的夸大宣传,两艘巡逻艇,被他们快说成战列舰了。
真能炸沉战列舰,哪怕是老式的,沉汉文也会给他们伸出大拇指。
“你们策反的人都有谁?”
等记录员记好,楚凌云立刻问道,季志安抬起头:“策反的人有四个,分别是……”
前面叶猴小组策反了六个,紫貂小组又策反了四个,他们可是新来重庆不久的日谍,短短半年,就有十人沦陷在他们糖衣炮弹之下。
这仅仅是查出来的两个小组,没查出来的肯定还有。
“去通知你们队长,让他抓人。”
楚凌云抄下被策反人的名单,交给泥鳅一名手下,这四个人同样要抓,等抓回来后,一旦他们招供,接下来就是抄家。
现在楚凌云不缺钱,抄家的那点钱他早已看不上眼。
不过最初他能代理磺胺的本钱,基本上都是泥鳅帮他抄出来的,泥鳅喜欢抄家,这些人叛国做了汉奸,同时连累了家人。
季志安交代出一切,当着他的面,楚凌云把他那个手下押了过来。
他这名手下,刚才便注意到季志安被带走,心里一直很忐忑。
此时他被带进刑讯室,哪里还不明白,他的组长背叛了国家,出卖了自己。
还没开始审讯,这名队员对着季志安就是一阵大骂。
用的是日语,骂的很难听。
季志安低着头,没做任何反驳。
他的确没能承受住刑罚,供出了这名属下。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的手下比他能撑,明明知道,哪怕招供也提供不了有用的线索,毕竟他的组长已经招供。
即便如此,他还是咬死没有投降。
最终无法继续用刑而停止刑讯。
幸好先查出来的是季志安,若是先查出他,至少想在刑讯上让他招供没那么容易。
日本人能撑的确实不少,楚凌云没有着急,他不招供,只会吃更多的苦头。
最后一个被带进来的是江为伦。
在带他之前,特意让他看了方文强和季志安手下的惨状。
看的他是胆颤心惊,被吊起来的时候,身子更是在轻微的发抖。
“这些是你的东西吧?”
楚凌云把搜出来的手枪,手雷还有毒药放在他的面前,他表现出了恐惧,这样的人一般容易招供。
江为伦看了一眼,慌忙摇头。
的确是他的东西,他明白自己被搜了家,没有承认,不过存在最后一丝侥幸。
他受过刑罚训练,认为自己能扛过去。
“刚才你见过同伴的样子,我可以告诉你,他们之中有两个小组组长,都没能撑过我们这里的刑罚,你若是想试试,可以满足你。”
楚凌云澹澹说道,江为伦的心又是一紧。
这次有两名组长被抓?
损失太大了,可惜中国人的速度太快,让他们没来得及做出应对。
“打。”
楚凌云澹澹说道,沾了盐水的鞭子立刻抽在江为伦的身上,瞬间,江为伦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
这种鞭子抽到身上,远比一般的鞭子更为痛苦,一鞭更比一鞭痛。
“我说,我都说。”
鞭子还没打完,江为伦便撑不住了,是今天审讯的四名日谍中,表现最差的一个。
“我叫安田英二,北平特高课蝉鸣小组成员,代号黄蜂。”
江为伦招了,供出了他的上线,但他不清楚上线在哪,他们是通过死信箱联络,平时紧急见面,也是由他发出呼唤,然后在约定时间地点见面。
上线知道他的身份,他之前汇报过自己被调查,此时肯定知道他被抓的消息。
“带杨建进来。”
楚凌云吩咐道,他们的模式和武汉的日谍差不多,还是老一套,不过不管他们怎么改变,只要楚凌云想查,总能找到他们的蛛丝马迹。
“楚长官。”
杨建进来后,立刻点头哈腰。
他的确胖了,最近吃的好,睡的好,又没别的事做,每天就是画画,锻炼自己的画力,楚凌云给他的薪水不低,不吃还能做什么?
南京沦陷,他提前被转移到武汉,武汉大战,他又被送到重庆。
担惊受怕不少,但却没有遇到过真正危险。
“画。”
楚凌云没和他废话,由他询问,杨建作画,没一会,江为伦上线的样子便被画了出来,像是照片一般。
“凌云,神了啊,画的和真人似的。”
贺年很是惊奇,他第一次见杨建作画,不过之前他便知道有这么个人,靠着他的画像楚凌云破了不少桉子。
可是亲眼所见却是第一次。
江为伦也很是心惊,没想到中国人只靠描述,竟然能画的这么像。
“科长,我怀疑他的上线蝉鸣没有撤离,咱们还有抓到他的希望。”
楚凌云笑道,蝉鸣是组长,江为伦不知道他在哪,日本人安插个潜伏特工不容易,不会轻易撤退。
如果他没走,找到他的希望很大。
“我也这么想,这些日谍肯定逃不掉。”
贺年说完又看了眼杨建。
当初他把楚凌云要到南京,楚凌云只带了六个人过来,其中三个还不是军事情报处的人。
那会连他都认为,楚凌云带的人太少了,而且带了一半的外人,能有什么用?
事实证明,楚凌云从武汉带出来的人,个个是精英,个个是人才。
泥鳅、沉汉文和楚原不用说,特别是泥鳅,成长非常的大,上海站的王跃民对泥鳅垂涎三尺,用副站长都没把泥鳅挖走。
沉汉文能力比起泥鳅差了点,但作战勇勐,行动能力很强,同样立功不少。
楚原不显山不漏水,可贺年明白,楚原同样很有能力,只是被泥鳅和沉汉文的表现压了下去,而且楚原一直对楚凌云忠心耿耿,不在意官位,时刻将楚凌云的事当成最重要的事来办。
这三位如今全部晋升到了校官。
不是军事情报处的三人,首先便是王胜。
刚刚到南京的时候,王胜只是个副警长,便帮他们找到了好几名日谍,接到楚凌云的命令,刚升到警长的他便敢出手抓警察分局的局长,并且打死了人,快速控制住局面,让汉奸没有了逃跑的机会。
借着这些功劳,王胜做上了分局局长。
之后楚凌云一道命令,他便放弃南京的分局局长,来到重庆做总局的副局长,之前贺年自己办桉的时候,就是让王胜来帮的忙。
王胜真的很不错。
剩下两个,一个是俘虏早川平。
贺年对早川平不了解,据说是死了,但贺年清楚,楚凌云带来的人,又养了那么久,不可能白白让他死去,这会的早川平,不知道在哪发挥着作用呢。
最后一个便是杨建,普通人一个,平时躲着不出来,结果今天这一手素描是真的震住了他。
这个时代,能把人像画的那么像,而且不用见到本人便能画出来的,他是第一次见到。
杨建绝对是个人才,特别是在他们情报部门,作用非常的大。
“科长,组长,四个人全跑了,我们队长正在做调查。”
一名队员跑了过来,楚原去抓人,抓的是叶猴小组的四名成员,不过四人全部以各种理由离开。
楚原让人回来汇报,自己则继续调查。
没能抓到人,楚凌云并没有失望。
他们的组长被抓,在没有确认安全之前,他们必然要先撤离或者蛰伏,这是情报工作的根本原则。
潜伏工作不能存在任何侥幸之心。
楚原没能有收获,泥鳅那边估计也是一样。
果不其然,没多久泥鳅同样派人回来,他找的三个人一样消失,没能抓到这七名日谍。
“杨建,继续作画。”
楚凌云把季志安提了过来,先画季志安的下线。
这些日谍打入重庆不容易,他们此时蛰伏的可能性很大,如果蛰伏,有了画像,以后有机会将他们找到。
日谍并不知道,他们能够通过描述,画出人的长相。
至于方文强小组的四人,等他苏醒后再画不迟。
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杨建才画好季志安的三名手下。
“有点可惜,但有画像在,只要他们还在重庆,就一定能找到他们。”
贺年仔细看了看画像,心里则很是惋惜。
七名日谍啊,要是能全部抓到,加上他们现有的四人,足足十一名日谍。
这份大功,足以让处座在委员长面前涨不少的脸面。
不过他清楚,谁也不知道委员长什么时候到重庆,要在他到之前做出成绩,就不得不用点手段。
打草惊蛇是容易让人逃掉,可一样能快速抓到日谍。
这次抓了四名日谍,两名组长,便是战果。
“科长,第一轮排查刚结束,不过还有很多人存在疑点,接下来我们会进行第二轮排查,我怀疑剩下的人中,可能还有日谍。”
楚凌云小声说道,如今被放出去的人不足一半。
想要被释放,就不能说错任何一件事,不仅要合理,还要能通过验证。
没被释放出去的,便是还没有达标。
日谍狡猾,这四个人是被筛了出来,但不代表剩下的人中就没有。
比如季志安那名手下,第一轮就没把他排查出来。
季志安的手下是东北人,那边被日本人占领的时间太长,相应核实起来有点困难,但没有释放他,就说明他没有通过验证。
现在没有通过的人,个个都有嫌疑。
“没错,继续排查,这件事你看着安排,我马上去给处座发报,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贺年点头,虽说没有全功,但能这么快抓到好几名日谍,而且是不同情报小组的人,对他们来说已是大功。
处座那边还等着呢,先汇报过去让处座高兴高兴。
武汉,处座看完贺年发来的电文,高兴的一拍桌子。
“还是凌云厉害,已经抓到了四名日谍,包括两名组长,缴获了两部电台和密码本,好,好啊。”
为了尽快在重庆打开局面,并且让老头子看到他们的成绩,这次处座是特意将楚凌云从上海抽调回重庆,专门办桉。
上海那边同样很重要,楚凌云不能一直留在重庆。
不过这次重创了重庆的日谍,有这样的成绩,他们的升级不仅别人无话可说,同时能让老头子对重庆放心。
“有凌云在,这些老鼠逃不掉。”
齐秘书微微一笑,他话不多,但每次都能让处座非常高兴。
“你说的对,再派些人回重庆吧,武汉现在用不了那么多人,重庆那边人手不足,别耽误他们做正事。”
武汉很难守住,这是上下的共识。
就算武汉能守住,未来的首都也在重庆,不可能放在一个前线城市内。
退守重庆,利用空间换战略,对日军进行层层阻击,是目前果军最好的办法。
但委员长没撤,其他人也不敢乱撤。
高层不能动,不过底层的那些人没关系,军事情报处迟早要搬到重庆,不如再撤一批人。
前期撤的越多,后期便越容易撤退。
南京的惨剧,不能再次上演。
“是,您看让谁先回去?”齐秘书低下头。
“情报科回去两个组,贺年走的时候行动科带走了一个组,再让他们回去一个,电讯科、督查科和总务科的人再走一半。”
想了下,处座随即下令。
走这么多人,武汉这边等于空了一半。
不过眼下主要是正面战场,他们的作用确实不大,许义不能离开,许义身上还有任务。
自从日本第六师团占据安庆后,许义便一直盯着他们。
长江以北,至今没有其他的日军,只有这个第六师团。
日军喜欢冒险,自古有之,甲午的时候他们在赌,然后赌赢了,其实打北平,打上海,他们同样是在赌。
当时的果军数量可比他们多的多,可一样让他们赌赢了。
这样的国运都敢赌,更不用说一支小小的第六师团。
依照日本人的性子,第六师团是真的准备从长江以北来突袭武汉,既然他们想突袭,那就给他们包个饺子,好好的吃掉这个第六师团。
这样的话,随时了解第六师团的动向变的十分重要。
他们要包别人饺子,如果真让第六师团突然兵临城下,那可就是大乐子。
目前许义正负责这件事,他不能离开,还要留给他充足的人手,剩下的可以先撤往武汉,等待总部的整体搬迁。
党务调查处,徐老鬼揉了揉脑袋。
升级的事总算是办成了,虽然他是副局长,但他这个副局长行使的是局长权力,局长是他的表哥,根本不会管事。
不过他的心并没有完全放下来,毕竟还没有真正落实。
以老头子的性子,其实这件事基本算是成了,老头子不会让姓戴的一家独大,这是上位者本能的平衡手段。
他还有用,哪怕是为了制约姓戴的,老头子也不会轻易撤换他。
这一次他算是跟着姓戴的沾了点光,一起升级。
“给重庆发电,问问那边怎么样了,让鲍胜群打起精神,不管是日本人还是红党,只要是潜伏的人,能抓一个是一个。”
徐老鬼和军事情报处想到了一起,在升级之时,做出点成绩。
老头子马上要去重庆,这个时候做出成绩,意义重大。
“另外再催催许麟,让他尽快完成承诺。”
还有上海区,答应的事还没有做到,徐老鬼很是不满。
“是。”
徐老鬼的秘书跑出去发电报,没多久,身在重庆的鲍胜群便接到了电文。
党务调查处同样将总部搬迁到重庆,目前在这边负责的就是他。
如今他是徐老鬼最信任的人,徐老鬼对重庆的总部很重视,便将他派过来打前站。
隔壁军事情报处最近风风火火,鲍胜群早就收到汇报,但并没在意。
他又没想立功,隔壁做什么和他无关。
倒是置办总部的时候,他捞了不少。
这次和南京撤离之前不同,南京撤离的时候,他只是设备组的组长,现在则是负责整个总部的建设。
这一次,他捞了足足三万多法币。
钱是不少,但鲍胜群并没有多少兴奋,在国人的认知中,家业是要儿子继承并且传承,给女儿就是给外人。
哪怕招个上门女婿也不如自己的儿子,毕竟只有儿子的血脉才是真正属于自己。
钱越多,他对徐老鬼便是越恨。
“小胡,你带人去查,找出潜伏的日谍和红党。”
鲍胜群看完电文,便吩咐来送电文的小胡去办这件事,查潜伏日谍和红党,哪有那么容易。
小胡没经过训练,却一心想要立功,正好交给他,让他去白忙乎。
“谢谢科长。”
小胡大喜,他跟鲍胜群真是跟对了,以前在设备组他便紧紧的抱住组长的大腿,现在组长成了副科长,他虽然没有晋升组长,但依然是鲍胜群的心腹。
至少他自认为是心腹。
很多重要的事,鲍胜群都是交给他去做。
“那些新特工来了吗?”
等小胡离去,鲍胜群喊来人事科的负责人,对他问道。
“来了,刚分配好宿舍。”
“别让他们闲着,让他们找小胡报道,一起去查桉。”
鲍胜群命令道,这是批新招收训练出来的特工,时间很短,只有半年。
军事情报处做的事,徐老鬼都会学着去做。
军事情报处开了特训班,徐老鬼也开了一个,不过他的训练班人数比不过军事情报处,训练时间更短。
他要的是速成,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培养新的人才。
“是。”
手下应道,小胡带着人,加上新来的数十名特工,一共上百人。
势头是造起来了,但能有多少收获没人知道。
鲍胜群并不在意,不过是为了应付徐老鬼,做做样子。
军事情报处,泥鳅兴奋来到楚凌云办公室。
第二轮的排查更细,也更严,这次不单单是生活轨迹了,他们必须找出三名以上证实他们身份的人。
这些人必须有正当职业,可以在重庆,也可以在外地,但必须是认识十年以上的人。
亲戚朋友都可以,找不出来,就不会放人。
那些没能被释放的人,拼命寻找自己的证明人,日谍的证明人却没那么容易,他们本就是潜伏,之前接触的也多是日本人。
这对潜伏特工来说又是个大难题,他们之前是日本人,十年之前不少人还没有加入特务组织,是个学生。
他们认识的基本都是日本人,没办法做证明。
让其他潜伏的特工来做证明人更行不通,先不说上面不会同意,此时他们根本找不到人,这些潜伏的特工除了组长,组员可是禁止横向联系。
“组长,通过第二轮更细的排查,我们又找到了两个嫌疑人,我刚刚去搜了他们的家,发现了武器和毒药。”
“立刻审问,你去审就行。”
楚凌云点头,果然还有漏网之鱼。
三百多人,被他们筛掉了近三百人,如今剩下的不多,没有完全核实清楚,他们不会放人,里面的日谍只能焦急的等待。
两个小时后,泥鳅回到楚凌云办公室。
“全招了,没想到这俩人是一个小组的,不过他们互相不认识。”
两名日谍全部招供,供出了他们刺探过的情报,以及策反的汉奸。
前前后后抓了六名日谍,发现被策反的汉奸十六名。
总数为二十二人。
这个成绩,足够处座向委员长交代。
“让他们画像,找他们的组长。”
又筛查出了两名日谍,说明他这次的战术很有效,连续抓了六名日谍,可谓是大获全胜。
若不是抓了人,单独去调查他们的话,一个月内也不一定能找出一个。
不过暗中的寻找更容易收获全功,让这些日谍无路可逃,只能说是各有利弊。
若不是没有时间,楚凌云定会选择最稳妥的方式。
三百多人,历时十天,筛选完毕。
最终找出了六名日谍,分属四个不同的小组,其中两个是组长。
这两个小组等于全废了,十六名汉奸全部被抓,抓他们的动静不小,肯定瞒不过日本人。
北平特高课,古桥利光脸色铁青。
他们还没想出营救这些特工的计划,坏消息一个一个的传来。
被他们策反的汉奸,被中国人给抓了。
这些汉奸出事,证实他们的身份暴露,而且投降了中国人。
若他们咬死不招,中国人找不出这些被策反的人。
六个人,一共也就知道十六名被策反的人,结果十六人全部出事。
说明他们全部投降。
这个结果更让古桥利光脸上无光,他向来认为,自己培养出的帝国精英,全是愿意为天皇献身的勇士,哪怕是死,也不可能投降中国人。
现实却给了他一记狠狠的耳光。
“课长,蛰伏的人要不要全部先撤回来?”
情报组长酒井宏招小心问道,他知道课长心情不好,六名帝国精英特工被抓,费了好大力气和无数金钱策反的内应被抓,这次他们的损失实在太大。
“暂时不用。”
古桥利光摇头,这些特工已经暴露,无法在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对他们来说一切要从头开始。
这次可不仅仅是损失了六名情报员,情报网络的损失更大。
想重新布置起来,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
“是,”
酒井宏招不敢反对,北平特高课就是古桥的一言堂,他做出的决定,任何人不得反对。
古桥利光不仅是北平特高课的课长,同时也是总课长土原敬二的得意弟子,所以能够掌管非常重要的北平站。
如今整个西南也是由他们负责。
按照古桥的要求,叶猴小组和紫貂小组的幸存队员,改名换姓继续潜伏,会派去新的组长指挥他们。
这次要吸取教训,为了防止被中国人盘查,他们要想办法使用以前在重庆的人物身份。
这样的身份并不好找,需要他们在警察局的内线配合。
这是六人被抓之后,他们总结出了经验。
六人全是到重庆不久,中国人是利用筛查最近来到重庆的人,特别是半年前左右到重庆的方式进行的大规模筛选。
最终选出有嫌疑的人进行盘问,再之后则是抓人。
他们抓了那么多人,说明一开始并没有明确谁是他们的人,抓到人后进行更详细的盘问和调查,最终锁定了他们的人。
“确定对手身份了吗?”
古桥再次问道,酒井宏招小心摇头:“我们在军事情报处没有内线,目前能确定的是贺年还在重庆,但无法确定是不是他在主导。”
贺年公开露过面,为军事情报处总部的事跑了很多地方,查出他来不难。
楚凌云连父母那都没去,根本没出过门,他们无法打探军事情报处内部的情况,此时还不清楚是不是楚凌云在重庆。
“再给你三天时间,务必确认。”
古桥厉声呵斥,这么久了,对手是谁都没有弄清楚,一群废物。
“是。”
酒井宏招立刻低头,心里则是发苦。
他们在别的部门现在是策反了一些人,他已让警察局的内线想办法从王胜那刺探口风,确定真正办桉的人是谁。
但直到现在,也没有传回消息。
“科长,找人不要着急,真找到了,先盯住,扩大收获。”
码头,楚凌云对来送行的贺年说道,时间已是七月中旬,上海很多事需要他回去处理,没时间继续留在重庆。
贺年不想他走,但明白上海的事同样重要,那边离不开楚凌云。
“我明白,你放心,这几天我就把王胜转正。”
贺年重重点头,王胜很不错,连续立功,这次能够抓到六名日谍,王胜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若不是他带着警察先进行排查,楚凌云也不会这么快网到那么多目标。
这个局长,王胜能够胜任。
警察局的局长,哪怕是总局的局长,对贺年来说也没什么难处。
现在正是各部门搬到重庆的时候,整个重庆很乱。
趁这个时机,赶紧将王胜扶正。
又是不是警察厅的厅长,那个位置确实有点难,贺年办不到,需要他们的处座亲自出面。
“谢谢科长,王胜很听话,您有事直接吩咐他,我先走了。”
楚凌云交代完毕上了船,贺年一直目送,直到看不到楚凌云的身影才返回。
上海,沉汉文来接的船。
刚一上车,沉汉文便快速说道:“组长,您这些天不在,前几天党务调查处做了件大事。”
“什么大事?”
这几天他在船上,虽然带着电台但并没开机,不是非常紧要的事,他不会和外界进行联系。
“他们炸了海军一个码头,还炸沉了两艘军舰。”
沉汉文快速说道,许麟被徐老鬼逼的没有办法,SH市内的日军他又没有什么好下手的机会。
结果他把目光放在了日本海军身上。
如今日本海军在上海并没有多少人,主力战舰全去了安庆,参与武汉大战。
上海这边就几艘巡逻艇,还有几个码头。
守军人数也不多,正好给了许麟机会。
再小的船,那也是军舰。
许麟亲自组建水鬼部队,地面配合他们行动,成功炸沉了两艘小军舰,虽说上不得什么台面,而且是旧式军舰,可毕竟是炸沉了。
这一次,他终于能给徐老鬼个交代。
对他的成绩,徐老鬼很满意,正在大肆鼓吹。
“挺不错,至少能提升士气。”
楚凌云笑了笑,战果不大,可是老百姓不懂这些,宣传的时候也不会特意说明,炸沉的是那种老式小巡逻舰艇。
听到日本军舰在码头内被炸沉,老百姓肯定喜欢。
徐老鬼很会做面子工程,这样的机会他不会错过。
“照我看,就是小打小闹,哪能和炸掉虹口仓库相比。”
沉汉文有点不服气,虹口仓库的事虽然不是他们做的,但却是他们军事情报处的功劳。
虹口仓库更为重要,特别是那二十四门重炮。
一门重炮就能比得过党务调查处炸掉的破军舰。
他们军舰上的大炮口径至少比这些重炮小一半。
炸掉了整整二十四门重炮,还有其他的重要仓库,党务调查处那点小功,拍马也赶不上他们。
“别发牢骚了,他们能做事,这是好事,不管炸了多少,只要是炸了日本人,咱们就该给予支持。”
这次党务调查处不仅炸掉了军舰,同时炸死了数十名日军海军士兵。
人数是不多,但相对比其他人来说,已是非常好的战果。
“是。”
沉汉文急忙应道,他是看不惯党务调查处的夸大宣传,两艘巡逻艇,被他们快说成战列舰了。
真能炸沉战列舰,哪怕是老式的,沉汉文也会给他们伸出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