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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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不知道你想用的另外两种药有什么样的功用，但是荇香子和这个……”陶夭伸手拨开吊兰的枝蔓，里面是一盆长着细叶子的植物，她从中摘下一朵玉米粒大小的白色单瓣花朵。
“霰冬本是一味寒性极大的药，和荇香子混合之后寒性会减小，但是却会滞留在人体的肾和脾中，同时还会使细胞的活动变得迟缓。”陶夭想起蝎的话，“药效持久但是并不强，不适合战斗中用。”
“你就这么想对自己下毒手？”其实要不是在任务中，陶夭才不会问这个问题。这样不珍视自己的人，她根本懒得管。
“你们早就知道了吗？”紫衣哀叹。
“不算太早。之前只是怀疑，今天才确定的。”陶夭说。
紫衣抬头，“为什么？”
“你忘了我们之前已经确定事后行为者就是你们家的人？我想应该是这个结论让你想把嫌疑推到外面吧？如果我们将目标锁定为你们家的人，那么迟早是要查出你的，并且，也不方便你行动了。”
紫衣看着她，问：“那为何你们今天就确定我了？”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陶夭看着她。“你今天实在是有很大的败笔。本来你想要伪装成有人垂涎你的容貌而侵犯你，动机倒也可以。但你第一个败笔在于窗子是朝里开着的，只有房间里有木屑碎片，外面的回廊上却没有。这说明有人破窗而入。而鼬……而我的搭档是听到声音便立刻赶过来了。所以，你最大的败笔，是低估了宇智波鼬的速度。如果他没有追上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一字一顿地说，“根本就没有人跑出去。”
紫衣怔住。
其实，陶夭是有夸张的。但即使鼬的速度不见得是最快的，比他速度还快的人，也不会在这里出现。
她看着紫衣，微微带笑。突然想到新一的那句名言：“真相只有一个。”
果然有气势。心里畅快淋漓。
紫衣软软地跪坐到地上，“我也低估了你。我一直针对你，讽刺你，甚至挖苦你。希望你能生气一走了之，中断任务。你第一次那么快制作出解药，让我很、很慌张。”
卸下平时对待陶夭时故意端着的那股骄矜，此时的紫衣看起来就像邻家女孩一样平和。声线细细的，让人感觉清秀可人。
陶夭在心中感叹：你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即便我负气中断任务，鼬也绝对会做到底。
紫衣接着说：“可是你一直都不急不怒，哪怕我对你说了那样的话……”
她对陶夭俯下身去：“真的很抱歉，陶夭小姐。我郑重向您收回那些话。对不起。”
陶夭有些不明白了，“什么话？”
鼬在这时插话了：“紫衣小姐，请您继续说您这样做的理由。”
陶夭点头，“嗯，对。我猜到你是不想嫁到南宫家，可是为什么呢？”
紫衣说：“我很羡慕二位。宇智波先生且不必说，是这样一名优秀的忍者。而陶夭小姐，”她看着她，眼神认真，“我很羡慕，不，是钦佩您。”
“我？”陶夭不解。
“陶夭小姐，您一看就是有好学识的人，可以独挡一面，受人信赖，也得到了尊重。而我，”紫衣的目光黯淡下去，“我已经20岁了，可几乎所有的人都仍然可以拍我的头叫我一声‘妹妹’。”
原来是这样。她现在苦恼无助的样子，在陶夭看来，就像是需要安慰和鼓励的妹妹一样。即便她比她年纪小。
“我不喜欢这样。我不要这样。”
“出生在藤原家，我从小学习的是什么？花道，茶道，礼仪，全都是粉饰性的东西，为的就是大家族联姻的时候，作为一个大家闺秀不给家族丢脸！为的是以后在婆家能做好媳妇、好夫人、好母亲！”紫衣有些激动，“可是从来都没有人问过我想要什么！从来都没有人问我喜欢什么！”
陶夭轻按住她的手。
她眼中弥漫出哀伤：“看我大嫂，她原来也是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嫁给我大哥之后，一心只做好妻子的角色，以后等她的小孩出世，她生活的全部内容就是相夫教子。重复我母亲二十几年前的路。倘若我在后天嫁到南宫家，我现在就可以看到我这一辈子的生活。我不要！我不要那样的生活。太可怕了！”她掉下泪来。
“陶夭小姐，我真正羡慕你这样的人。有能力，又独立。可以自己做选择，把握自己的生活。可是我，我很快连我自己都做不了了。”
陶夭苦笑：我可没打算做忍者。但她还是柔声道：“你也可以做自己的选择。”
“不，不，不可以。已经太迟了。”紫衣的声音绝望起来，“20年。我至今才发现，我什么都不会。我没有别的选择。”
“有的。”陶夭肯定地说。
紫衣抬头，眼眶中泪珠滚动。
“去跟父母和哥哥们说，你不想嫁给南宫，不想结婚。”
“不，”紫衣痛苦叫道：“不可以。”
“为什么？”
“藤原家的颜面……”
“是你的未来重要，还是藤原家的名声重要？”
紫衣低头不语。
片刻，她忽而抬头：“陶夭小姐，有一种□□，人吃过之后就像发烧一样，体力不济，精神不振，有时也许还会昏迷，但是不会有生命危险。只要后天我不能去……”
陶夭扔掉她的手，起身。
门口处传来她克制的声音：“紫衣，一个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知道爱惜的人，还会在乎什么？还能做什么？”
鼬拿着那盆霰冬出来的时候看见陶夭还站在外面，倚着栏杆。
“不去休息？”之前等着紫衣行动时就已经困得哈欠连天了。
“这么一折腾反倒清醒了不少。”陶夭小心地接过霰冬，“这可是比较珍贵的药材呢，我们带点回去看可不可以培育起来。”
“任务快要结束了呢。”陶夭说。
“嗯。”
“不知道这样一来佣金会不会减少？”她苦了脸，“那样的话角都前辈该恨死我了。”
“晓”中的“不死二人组”对陶夭一直颇有微词。角都嫌她花钱过于大手大脚——幸好花的不是他的钱；而她和飞段全然没有“共同语言”，她是没什么信仰的人，这一点装也装不来。
要真是那样，鼬也没有办法。于是静默。
在陶夭要回房休息的时候，鼬突然叫住她：“陶夭。”
她回脸看他。他背对着月亮，看不清楚面容。
“一个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以不在意的人，还会在意什么？”
陶夭表情瞬间僵住。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淡淡道：“生死有命。”
“虽然我不知道你想用的另外两种药有什么样的功用，但是荇香子和这个……”陶夭伸手拨开吊兰的枝蔓，里面是一盆长着细叶子的植物，她从中摘下一朵玉米粒大小的白色单瓣花朵。
“霰冬本是一味寒性极大的药，和荇香子混合之后寒性会减小，但是却会滞留在人体的肾和脾中，同时还会使细胞的活动变得迟缓。”陶夭想起蝎的话，“药效持久但是并不强，不适合战斗中用。”
“你就这么想对自己下毒手？”其实要不是在任务中，陶夭才不会问这个问题。这样不珍视自己的人，她根本懒得管。
“你们早就知道了吗？”紫衣哀叹。
“不算太早。之前只是怀疑，今天才确定的。”陶夭说。
紫衣抬头，“为什么？”
“你忘了我们之前已经确定事后行为者就是你们家的人？我想应该是这个结论让你想把嫌疑推到外面吧？如果我们将目标锁定为你们家的人，那么迟早是要查出你的，并且，也不方便你行动了。”
紫衣看着她，问：“那为何你们今天就确定我了？”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陶夭看着她。“你今天实在是有很大的败笔。本来你想要伪装成有人垂涎你的容貌而侵犯你，动机倒也可以。但你第一个败笔在于窗子是朝里开着的，只有房间里有木屑碎片，外面的回廊上却没有。这说明有人破窗而入。而鼬……而我的搭档是听到声音便立刻赶过来了。所以，你最大的败笔，是低估了宇智波鼬的速度。如果他没有追上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一字一顿地说，“根本就没有人跑出去。”
紫衣怔住。
其实，陶夭是有夸张的。但即使鼬的速度不见得是最快的，比他速度还快的人，也不会在这里出现。
她看着紫衣，微微带笑。突然想到新一的那句名言：“真相只有一个。”
果然有气势。心里畅快淋漓。
紫衣软软地跪坐到地上，“我也低估了你。我一直针对你，讽刺你，甚至挖苦你。希望你能生气一走了之，中断任务。你第一次那么快制作出解药，让我很、很慌张。”
卸下平时对待陶夭时故意端着的那股骄矜，此时的紫衣看起来就像邻家女孩一样平和。声线细细的，让人感觉清秀可人。
陶夭在心中感叹：你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即便我负气中断任务，鼬也绝对会做到底。
紫衣接着说：“可是你一直都不急不怒，哪怕我对你说了那样的话……”
她对陶夭俯下身去：“真的很抱歉，陶夭小姐。我郑重向您收回那些话。对不起。”
陶夭有些不明白了，“什么话？”
鼬在这时插话了：“紫衣小姐，请您继续说您这样做的理由。”
陶夭点头，“嗯，对。我猜到你是不想嫁到南宫家，可是为什么呢？”
紫衣说：“我很羡慕二位。宇智波先生且不必说，是这样一名优秀的忍者。而陶夭小姐，”她看着她，眼神认真，“我很羡慕，不，是钦佩您。”
“我？”陶夭不解。
“陶夭小姐，您一看就是有好学识的人，可以独挡一面，受人信赖，也得到了尊重。而我，”紫衣的目光黯淡下去，“我已经20岁了，可几乎所有的人都仍然可以拍我的头叫我一声‘妹妹’。”
原来是这样。她现在苦恼无助的样子，在陶夭看来，就像是需要安慰和鼓励的妹妹一样。即便她比她年纪小。
“我不喜欢这样。我不要这样。”
“出生在藤原家，我从小学习的是什么？花道，茶道，礼仪，全都是粉饰性的东西，为的就是大家族联姻的时候，作为一个大家闺秀不给家族丢脸！为的是以后在婆家能做好媳妇、好夫人、好母亲！”紫衣有些激动，“可是从来都没有人问过我想要什么！从来都没有人问我喜欢什么！”
陶夭轻按住她的手。
她眼中弥漫出哀伤：“看我大嫂，她原来也是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嫁给我大哥之后，一心只做好妻子的角色，以后等她的小孩出世，她生活的全部内容就是相夫教子。重复我母亲二十几年前的路。倘若我在后天嫁到南宫家，我现在就可以看到我这一辈子的生活。我不要！我不要那样的生活。太可怕了！”她掉下泪来。
“陶夭小姐，我真正羡慕你这样的人。有能力，又独立。可以自己做选择，把握自己的生活。可是我，我很快连我自己都做不了了。”
陶夭苦笑：我可没打算做忍者。但她还是柔声道：“你也可以做自己的选择。”
“不，不，不可以。已经太迟了。”紫衣的声音绝望起来，“20年。我至今才发现，我什么都不会。我没有别的选择。”
“有的。”陶夭肯定地说。
紫衣抬头，眼眶中泪珠滚动。
“去跟父母和哥哥们说，你不想嫁给南宫，不想结婚。”
“不，”紫衣痛苦叫道：“不可以。”
“为什么？”
“藤原家的颜面……”
“是你的未来重要，还是藤原家的名声重要？”
紫衣低头不语。
片刻，她忽而抬头：“陶夭小姐，有一种□□，人吃过之后就像发烧一样，体力不济，精神不振，有时也许还会昏迷，但是不会有生命危险。只要后天我不能去……”
陶夭扔掉她的手，起身。
门口处传来她克制的声音：“紫衣，一个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知道爱惜的人，还会在乎什么？还能做什么？”
鼬拿着那盆霰冬出来的时候看见陶夭还站在外面，倚着栏杆。
“不去休息？”之前等着紫衣行动时就已经困得哈欠连天了。
“这么一折腾反倒清醒了不少。”陶夭小心地接过霰冬，“这可是比较珍贵的药材呢，我们带点回去看可不可以培育起来。”
“任务快要结束了呢。”陶夭说。
“嗯。”
“不知道这样一来佣金会不会减少？”她苦了脸，“那样的话角都前辈该恨死我了。”
“晓”中的“不死二人组”对陶夭一直颇有微词。角都嫌她花钱过于大手大脚——幸好花的不是他的钱；而她和飞段全然没有“共同语言”，她是没什么信仰的人，这一点装也装不来。
要真是那样，鼬也没有办法。于是静默。
在陶夭要回房休息的时候，鼬突然叫住她：“陶夭。”
她回脸看他。他背对着月亮，看不清楚面容。
“一个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以不在意的人，还会在意什么？”
陶夭表情瞬间僵住。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淡淡道：“生死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