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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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娜自知闯了大祸，想道歉。却见乔宇航慢慢蹲在地上，轻轻捡着地上的面包碎片。那样子好像在守护一个婴儿，生怕弄疼它，动作轻柔滞缓。
潘娜也蹲下来，帮着捡碎片，“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乔宇航赤红着双目，抬头看着潘娜，一把推开她，“你走开！不许碰我的作品！”
他推的力气有些大，潘娜被推了一个跟头，手划在硬的面包碎片上，登时流血了。
乔宇航不管潘娜，独自把面包碎片捡起放在工作台上。转身拿来一个盒子，将碎片都放进去，抱着盒子走了。
潘娜一个人握着流血的手掌，看着乔宇航离开的背影出神。自己的手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要赶紧追上乔宇航。从开始练习时，这个作品耗费了乔宇航五个月时间，他一直在画详细而精细的设计图，甚至连需要的烤制模具也是特别定制的，眼看这个作品就要做完第一次的成品，在这个关键时刻碎了。他对这个作品可以说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不知道他会不会出事。
潘娜顾不上包扎伤口，赶紧给方季柏打电话，简单说了事情经过，让他先去找乔宇航。随后又给刘东和李理电话，让他们也帮忙找一找乔宇航。自己这才简单包一下自己的手，披上外套冲进夕阳的余辉中。
潘娜不断搜索着记忆中，乔宇航以前常去的一些地方，也去了他的家里，在这遇到了方季柏。
“你的手怎么了？”
“面包碎片划伤的。包扎过，没事了。”
“我看看。”
说着，方季柏拿起潘娜受伤的手，拆开纱布看。方季柏小心地拆着纱布，动作轻柔，生怕重一点的力度弄疼她。
潘娜看在眼里，心里一暖。除了爷爷，二叔，他是第三个如此这般对自己的人，这让她觉得有种家人的感觉的。
再抬头对上方季柏的眼睛，潘娜赶紧低头看自己的手。
方季柏看着潘娜回避一般的眼神，也是一愣。
“伤口有点大，还是打一针破伤风，再上些药比较好。我还是先送你回去，乔宇航我们三个男人去找吧。”
“不！都是我的错，我得道歉。”
“现在找到他，他也不会想听你的道歉。不如让他冷静一下。”
“我还是不放心，我想跟你们一起找他。”
方季柏知道潘娜的性子很执拗，也随着她跟着自己去找乔宇航。方季柏开着车，不断的在大街小巷中穿梭，天渐渐黑透，始终没找到乔宇航。
刘东和李理时不时电话通报找寻的结果，大家一无所获。
潘娜想了很久，突然似乎想到什么。
“快回工作室。或许他回工作室了。”
方季柏疑惑的看着潘娜，但还是转了方向，朝着工作室开去。刚到工作室门口，就看到乔宇航抱着自己的东西走出来。
潘娜不等车停稳，一个健步冲下去，上去拉住乔宇航。
“你要去哪？”
乔宇航一扭身子，甩开潘娜，大步朝着十字路口走。潘娜跟在后面紧追，快走两步冲到乔宇航面前，拦住他。
方季柏随后赶到，也走到乔宇航面前。
“有什么问题，我们坐下来讲清楚。是个男人就别这么小气！”
乔宇航愤怒地看着方季柏，许久点点头，转身回工作室。
三个人回到工作室，方季柏接过乔宇航的箱子。去物料室拿了三瓶黑啤，方季柏一一打开。
“宇航，这几个月，你让我刮目相看。我非常庆幸自己找你做助手，在艺术面包这一项上，我相信三年后的单项世界冠军是属于我们的。但宇航，每个作品在练习时，总会出现问题。只是今天的问题，出在潘娜身上。你说过，你和谁合作都会没问题的，嗯？”
方季柏拿起酒瓶，朝着乔宇航示意。乔宇航没拿酒，只是瞪着方季柏。方季柏也不在意，自己喝了一口，眼神看向潘娜。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宇航，你真的很有能力，也需要这样的机会。如果你介意，我可以退出。今天不管因为什么，这个作品因为我弄成这样。我向你道歉！”
潘娜深鞠一躬，没有起身。
乔宇航看着潘娜，情绪复杂。但还是抬手扶了她一下。
乔宇航拿起酒一扬脖子，一口气喝完。
“这件事到此为止。”
说完，一个人抄起外套走出门。
乔宇航一个人走在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漫无目的的走着。
他想着今天自己的失态，对于这次参加比赛，这对于他而言是一次试水。那样用心的制作艺术面包作品，是想自己能有机会引起行业内的注意。他很想下一次自己能以参赛者身份参与，不再是助手。世界面包大赛每两年一届，今年的比赛已经来不及参加，方季柏才锁定下一届，也是希望三个人的配合能在三年里磨合到最佳。
他不是不懂，只是那件作品从制图，打制模具，再到制作模型，最后到原比例制作成品，这里面耗费了自己多少心血，就这么轻轻一下，一下送自己跌入冰窟一般。
走在街上，他不能释怀。即便潘娜不是有意的，但他还是接受不了。可无法选择不原谅，不原谅自己只能退出。退出这次难得的机会，对于现在的自己，很有可能没有下次的机会。自己与潘娜不同，不是富二代。自己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需要完全依靠双手去打拼，他不能失去。
想着想着，他走到一家咖啡厅门前。抬头看见门前牌子上写着，慵懒的猫。一低头，一只毛色洁白的小猫儿跑到自己的脚边。
乔宇航抱起猫，转身走进去。
潘娜和方季柏看着乔宇航离开，潘娜心里明白，乔宇航并没有真的原谅她。拿起酒瓶，直接喝下一大口。
接着一口又一口，喝完整瓶酒，“还有酒吗？”
方季柏拒绝了她的要求，“回去吧。明天继续练习。”
整个晚上潘娜都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在心里想着今天的事。这似乎是第一次见乔宇航发脾气，以前从没见过。
自己是不是已经拖了大家后腿？
自己能在两年多的时间里跟他们配合好吗？
自己能坚持下去吗？
……
一个晚上，潘娜实在太多问题困扰自己，第二天早上五点，潘娜便起床做早餐，跑步去了学校，学校的门还没开。
潘娜一个人在学校大门口的台阶上吃着早餐，晨起还有些寒意。吹着冷风，头脑也清醒许多。
拉高衣领，潘娜跑步去了工作室。
一进门就见乔宇航已经重新在开酥机上压面，整个人无比投入。
潘娜走到旁边，默默地帮忙。两个人一直不说话，乔宇航在那用模具划面样，她在旁边递刻刀；他在那画样，她就在旁边递尺子；他烤插件，她去看炉子……
乔宇航直到新一批的插件出炉，才与潘娜说话。
“你不用这样，我已经不怪你了。”
“虽然你不怪我，但我觉得我们是一个团队，我们应该互相协助。”
“说的对！”
闻声，二人齐齐回头，方季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我们是一个团队，大家合作愉快！”
方季柏伸出了手，潘娜立刻搭上手，二人看着乔宇航。
乔宇航一笑，也搭上手。
这个团队直到这一刻，才真的彼此间放下心中的不愉快，成为一个真正的团队。方季柏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接下来的日子，潘娜每天不停练习法棍。也会在平时设计花式法棍和花式法式面包的草图，方季柏时不时给予意见，乔宇航也会帮忙进行设计。
三个人的配合前所未有的和谐。
潘娜在紧张的学习和练习中度过了每一天。转眼到了圣诞节。学校里的学生们都出去约会了，李理约潘娜出去，但潘娜拒绝了。
这晚潘娜没有去工作室，自己一个人走在喧闹的街道上，四周很热闹。走着走着，潘娜在一处书店的橱窗外停步。她看到了一套书放在正中间展示位上，那是她很早就想买的书。正兴奋地要冲进店里，却在橱窗的反光里看见刘东正在追着一个女人。
刘东去拉那个女人的胳膊，女人却在礼貌的挣脱。潘娜回头，想再确认，却不见了刘东身影。
潘娜想或许自己看花眼了，也未再在意。
过了几天，是中国的元旦。工作室三人早早收拾东西，准备回去过节。就在这时，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走进了工作室。
“你好！这里是私人工作室，您有什么事情吗？”
潘娜觉得眼前的人有点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找Tonny。”来人回潘娜一个微笑，很优雅，也很迷人。
“他刚刚出去了。有什么事，不如您先留言，我帮您转告，或者您直接打电话给他。”
红衣女人笑笑，“不用了。谢谢！”
说完，转身离开了工作室。透过窗户，潘娜看到，她并没有走，而是走到车旁，点起一根烟，优雅又不失风度地吸着。
这个女人混身上下散发着高贵，潘娜想到底自己在哪里见过她呢？
忽然，潘娜一下想起来了，这不是刘东追着的那个女人吗？
潘娜自知闯了大祸，想道歉。却见乔宇航慢慢蹲在地上，轻轻捡着地上的面包碎片。那样子好像在守护一个婴儿，生怕弄疼它，动作轻柔滞缓。
潘娜也蹲下来，帮着捡碎片，“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乔宇航赤红着双目，抬头看着潘娜，一把推开她，“你走开！不许碰我的作品！”
他推的力气有些大，潘娜被推了一个跟头，手划在硬的面包碎片上，登时流血了。
乔宇航不管潘娜，独自把面包碎片捡起放在工作台上。转身拿来一个盒子，将碎片都放进去，抱着盒子走了。
潘娜一个人握着流血的手掌，看着乔宇航离开的背影出神。自己的手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要赶紧追上乔宇航。从开始练习时，这个作品耗费了乔宇航五个月时间，他一直在画详细而精细的设计图，甚至连需要的烤制模具也是特别定制的，眼看这个作品就要做完第一次的成品，在这个关键时刻碎了。他对这个作品可以说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不知道他会不会出事。
潘娜顾不上包扎伤口，赶紧给方季柏打电话，简单说了事情经过，让他先去找乔宇航。随后又给刘东和李理电话，让他们也帮忙找一找乔宇航。自己这才简单包一下自己的手，披上外套冲进夕阳的余辉中。
潘娜不断搜索着记忆中，乔宇航以前常去的一些地方，也去了他的家里，在这遇到了方季柏。
“你的手怎么了？”
“面包碎片划伤的。包扎过，没事了。”
“我看看。”
说着，方季柏拿起潘娜受伤的手，拆开纱布看。方季柏小心地拆着纱布，动作轻柔，生怕重一点的力度弄疼她。
潘娜看在眼里，心里一暖。除了爷爷，二叔，他是第三个如此这般对自己的人，这让她觉得有种家人的感觉的。
再抬头对上方季柏的眼睛，潘娜赶紧低头看自己的手。
方季柏看着潘娜回避一般的眼神，也是一愣。
“伤口有点大，还是打一针破伤风，再上些药比较好。我还是先送你回去，乔宇航我们三个男人去找吧。”
“不！都是我的错，我得道歉。”
“现在找到他，他也不会想听你的道歉。不如让他冷静一下。”
“我还是不放心，我想跟你们一起找他。”
方季柏知道潘娜的性子很执拗，也随着她跟着自己去找乔宇航。方季柏开着车，不断的在大街小巷中穿梭，天渐渐黑透，始终没找到乔宇航。
刘东和李理时不时电话通报找寻的结果，大家一无所获。
潘娜想了很久，突然似乎想到什么。
“快回工作室。或许他回工作室了。”
方季柏疑惑的看着潘娜，但还是转了方向，朝着工作室开去。刚到工作室门口，就看到乔宇航抱着自己的东西走出来。
潘娜不等车停稳，一个健步冲下去，上去拉住乔宇航。
“你要去哪？”
乔宇航一扭身子，甩开潘娜，大步朝着十字路口走。潘娜跟在后面紧追，快走两步冲到乔宇航面前，拦住他。
方季柏随后赶到，也走到乔宇航面前。
“有什么问题，我们坐下来讲清楚。是个男人就别这么小气！”
乔宇航愤怒地看着方季柏，许久点点头，转身回工作室。
三个人回到工作室，方季柏接过乔宇航的箱子。去物料室拿了三瓶黑啤，方季柏一一打开。
“宇航，这几个月，你让我刮目相看。我非常庆幸自己找你做助手，在艺术面包这一项上，我相信三年后的单项世界冠军是属于我们的。但宇航，每个作品在练习时，总会出现问题。只是今天的问题，出在潘娜身上。你说过，你和谁合作都会没问题的，嗯？”
方季柏拿起酒瓶，朝着乔宇航示意。乔宇航没拿酒，只是瞪着方季柏。方季柏也不在意，自己喝了一口，眼神看向潘娜。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宇航，你真的很有能力，也需要这样的机会。如果你介意，我可以退出。今天不管因为什么，这个作品因为我弄成这样。我向你道歉！”
潘娜深鞠一躬，没有起身。
乔宇航看着潘娜，情绪复杂。但还是抬手扶了她一下。
乔宇航拿起酒一扬脖子，一口气喝完。
“这件事到此为止。”
说完，一个人抄起外套走出门。
乔宇航一个人走在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漫无目的的走着。
他想着今天自己的失态，对于这次参加比赛，这对于他而言是一次试水。那样用心的制作艺术面包作品，是想自己能有机会引起行业内的注意。他很想下一次自己能以参赛者身份参与，不再是助手。世界面包大赛每两年一届，今年的比赛已经来不及参加，方季柏才锁定下一届，也是希望三个人的配合能在三年里磨合到最佳。
他不是不懂，只是那件作品从制图，打制模具，再到制作模型，最后到原比例制作成品，这里面耗费了自己多少心血，就这么轻轻一下，一下送自己跌入冰窟一般。
走在街上，他不能释怀。即便潘娜不是有意的，但他还是接受不了。可无法选择不原谅，不原谅自己只能退出。退出这次难得的机会，对于现在的自己，很有可能没有下次的机会。自己与潘娜不同，不是富二代。自己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需要完全依靠双手去打拼，他不能失去。
想着想着，他走到一家咖啡厅门前。抬头看见门前牌子上写着，慵懒的猫。一低头，一只毛色洁白的小猫儿跑到自己的脚边。
乔宇航抱起猫，转身走进去。
潘娜和方季柏看着乔宇航离开，潘娜心里明白，乔宇航并没有真的原谅她。拿起酒瓶，直接喝下一大口。
接着一口又一口，喝完整瓶酒，“还有酒吗？”
方季柏拒绝了她的要求，“回去吧。明天继续练习。”
整个晚上潘娜都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在心里想着今天的事。这似乎是第一次见乔宇航发脾气，以前从没见过。
自己是不是已经拖了大家后腿？
自己能在两年多的时间里跟他们配合好吗？
自己能坚持下去吗？
……
一个晚上，潘娜实在太多问题困扰自己，第二天早上五点，潘娜便起床做早餐，跑步去了学校，学校的门还没开。
潘娜一个人在学校大门口的台阶上吃着早餐，晨起还有些寒意。吹着冷风，头脑也清醒许多。
拉高衣领，潘娜跑步去了工作室。
一进门就见乔宇航已经重新在开酥机上压面，整个人无比投入。
潘娜走到旁边，默默地帮忙。两个人一直不说话，乔宇航在那用模具划面样，她在旁边递刻刀；他在那画样，她就在旁边递尺子；他烤插件，她去看炉子……
乔宇航直到新一批的插件出炉，才与潘娜说话。
“你不用这样，我已经不怪你了。”
“虽然你不怪我，但我觉得我们是一个团队，我们应该互相协助。”
“说的对！”
闻声，二人齐齐回头，方季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我们是一个团队，大家合作愉快！”
方季柏伸出了手，潘娜立刻搭上手，二人看着乔宇航。
乔宇航一笑，也搭上手。
这个团队直到这一刻，才真的彼此间放下心中的不愉快，成为一个真正的团队。方季柏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接下来的日子，潘娜每天不停练习法棍。也会在平时设计花式法棍和花式法式面包的草图，方季柏时不时给予意见，乔宇航也会帮忙进行设计。
三个人的配合前所未有的和谐。
潘娜在紧张的学习和练习中度过了每一天。转眼到了圣诞节。学校里的学生们都出去约会了，李理约潘娜出去，但潘娜拒绝了。
这晚潘娜没有去工作室，自己一个人走在喧闹的街道上，四周很热闹。走着走着，潘娜在一处书店的橱窗外停步。她看到了一套书放在正中间展示位上，那是她很早就想买的书。正兴奋地要冲进店里，却在橱窗的反光里看见刘东正在追着一个女人。
刘东去拉那个女人的胳膊，女人却在礼貌的挣脱。潘娜回头，想再确认，却不见了刘东身影。
潘娜想或许自己看花眼了，也未再在意。
过了几天，是中国的元旦。工作室三人早早收拾东西，准备回去过节。就在这时，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走进了工作室。
“你好！这里是私人工作室，您有什么事情吗？”
潘娜觉得眼前的人有点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找Tonny。”来人回潘娜一个微笑，很优雅，也很迷人。
“他刚刚出去了。有什么事，不如您先留言，我帮您转告，或者您直接打电话给他。”
红衣女人笑笑，“不用了。谢谢！”
说完，转身离开了工作室。透过窗户，潘娜看到，她并没有走，而是走到车旁，点起一根烟，优雅又不失风度地吸着。
这个女人混身上下散发着高贵，潘娜想到底自己在哪里见过她呢？
忽然，潘娜一下想起来了，这不是刘东追着的那个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