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生活一团麻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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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玲和小周终于还是过不下去了，无论如何也要离婚，舒曼看重耿玲的样子，也觉得无话可说。让耿玲和小周这一闹，舒曼和耿直都睡不着觉，耿直翻过身：“你为什么坚决支持玲子离婚？”
舒曼：“什么叫我坚决支持？我怎么坚持支持了？什么意思你！”
耿直：“意思就是，你干吗对人家离婚那么兴奋？什活思想？”
舒曼生气：“我跟你讲啊，当初玲子结婚我就不看好，两人差距那么大，根本不合适，你非同意，现在这个结果，虽然来得晚了，但事实证明我是对的！我跟你讲我就不怕得罪你们老耿家了！我觉得玲子离得对，没有感情还在一起，是对对方更大伤害！”
耿直凑到舒曼脸前，声音很低：“唉，差距大就一定不合适吗？”
舒曼看着耿直那张坏笑的脸，忽地背过身：“讨厌，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联系，我还想问你呢，你觉得我们是在凑合吗？”
耿直：“这话一定要问你，是你曾经想跟我离婚，我可是从一而终，小脚趾头都没动过这个心思！”舒曼不说话，耿直捅舒曼背：“哎，问你话呢哎，说话呀！”
舒曼忽地尖叫一声：“讨厌！”
舒曼带耿直母亲做一年一次的检查。耿直母亲坐在病床上，舒曼为婆婆剪指甲，婆媳俩唠叨着。舒曼：“您这次住院可别跟上次似的，住半天就往外跑，您得做好几项检查呢，得二十四小时监控，您至少要呆上一天半。”
耿直母亲：“好了好了，你还没到五十吧，怎么那么?唆？”
舒曼不说话了，耿直母亲觉察，讨好道：“唉，玲子找老伴的事儿，你当嫂子的可得上心。”舒曼乐了：“玲子今年周岁才三十六，看上去很精神的，怎么就成找老伴呢？”
耿直母亲叹口气：“虚两岁都三十八了！那男方啊条件差点不要紧，个头啊结没结婚啊，都不要计较啦，只要人老实厚道，对孩子好就成。”
舒曼也叹口气：“我知道玲子的心，她长这么大就没好好爱过，多不甘心啊！”
耿直母亲：“这话可不能跟玲子说，你得劝她实际点，四十之前赶紧解决问题，女人啊再怎么强，也得有男人，不然老了可怎么办？”
舒曼苦笑：“妈，玲子从小就有主见，您就别替她操心了”
耿直母亲转念就开始唠叨孙子：“这孩子一个一个都不省心。虎子今年也有二十了吧？”
舒曼：“周岁都二十一了。”
耿直母亲：“不还没过生日吗，那就是二十。”
舒曼：“您这什么记算方法啊？男孩子就按实岁，女孩子就算虚岁，还虚两岁，真是重男轻女。”
耿直母亲：“你别不爱听，女的就是不禁老啊，你看你年轻时候就跟画上仙女一个模样啊，呀呀不敢再说，回头你把我手指头剪断喽。”
耿虎推门进来：“奶奶！”
耿直母亲一见孙子大喜：“虎啊，才说让你妈给你打电话，怎么就知道奶奶在医院啊？”
耿虎笑道：“我和奶奶有心灵感应呗。”
舒曼嗔着：“就你会拍奶奶马屁！你陪着奶奶吧，我去给奶奶拿药。”
耿直母亲挥手：“你去吧你去吧，当你的专家去吧，我孙子陪我就成了。”
舒曼走到大堂处，远远见耿远慢慢走着，似有无限心事，赶紧过去，叫了声：“牛牛！”耿远赶紧抬头，四下看着，轻声：“妈，叫我什么呀！”
舒曼赶紧改口：“耿远同志，来看奶奶呀？谁告诉你的？”
耿远：“我回家拿东西，对门告我的。奶奶病重吗？”
舒曼：“要过冬了，全面检查一下，你去看看吧，内科二十三病房。”耿远答应一声，正要走，又停下，看着母亲：“就奶奶一个人吗？
舒曼迟疑片刻：“虎子刚来。”
耿远立刻停下：“那我明天再来看奶奶吧。”
耿远说着要走，舒曼拽住：“你这是干什么，亲兄弟有什么不得了的仇恨？你是哥哥呀！”
耿远：“不是不是，我学校还有点事儿”
有人叫：“舒医生，黄主任找你去病房。”舒曼皱眉头，看看手里药方，塞到耿远手里：“你帮奶奶拿药，我去一下，完事儿就过去。”
舒曼匆匆走几步，回头叮嘱：“不许走啊，晚上一起吃饭！”耿远无奈点头。
耿远拿了药来到耿直母亲病房外，房门虚掩着，耿远停步，里面传来虎子的笑声，耿远面无表情，略一迟疑，转身退开几步。
两个护士从病房走出，边走边议论着。“那个小伙子是舒大夫的儿子吧？”“对呀，眉眼多象舒大夫呀！”
护士们从耿远面前经过，耿远贴墙站着，做若无其事状看向一侧。两个护士并未觉察，继续说着：“我看着可不太象，会不会是舒大夫抱的那个儿子啊？”
“不是！抱的那个是老大，比这个瘦……”
耿远突然意识到什么，神情紧张，慢慢跟上，静静地听着。
“舒大夫也不容易，听说那孩子从小身体就不好，是个病秧子……”
石菲菲从院长办公室出来碰到那几个护士：“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一个护士道：“我们看见舒大夫的亲生儿子了……”
石菲菲：“什么亲的疏的，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石菲菲忽然意识到什么，回过头去，正看见耿远匆匆背影，愣住：“天哪，不会是牛牛吧？”
石菲菲找到舒曼，一脸紧张：“牛牛是不是在医院？”
舒曼：“是呀，他来看奶奶……”
石菲菲：“是不是穿运动衫牛仔裤？”
舒曼急：“到底说什么你说吧！”
石菲菲：“八成是他了，我告你、你可别急啊，刚才内科几个护士在议论你抱养孩子的事儿，提到你名字也提到牛牛，我好像看到牛牛在一旁听到了。我想追过去，怕他知道，再说，就算我过去，他已经知道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石菲菲滔滔不绝说着，舒曼早已听不见她声音，喃喃着：“这一天早晚会来的。”
舒曼推开门走进，虎子起身道：“妈。”
舒曼赶紧四下看：“牛牛来过吗？”
虎子摇头：“没有。”
舒曼一眼看见床头柜上药，拿起来：“这个谁拿来的？”
虎子：“护士送来的呀。”
耿直母亲嘀咕：“不想来就别来吧，来了也没话，还不如不来。”
舒曼急得转身就往外走，走几步回头对虎子：“你陪着奶奶，不许动啊。”
耿直下班回家，舒曼在门口等着他，神情焦虑。耿直一惊：“我妈怎么了？”
舒曼赶紧拽住：“是牛牛出事了！”
一边说着牛牛知道自己身世，一边开门进了屋。耿直：“要我说这也是好事，省得你老这么担惊受怕……”
舒曼紧张着：“你就说怎么办吧？”
耿直：“告诉他真相。”
舒曼：“现在告诉不晚了吗？他从别人那儿知道了，他肯定会恨我们！”
耿直：“这种事儿躲是没有用的，必须面对现实，告诉他！”
舒曼：“要去你去，我不敢……”
耿直同情地叹口气：“好吧，我来说。”
舒曼略一迟疑：“别，还是我来吧。”
耿远回来，径直走向自己房间。舒曼从厨房探出头，神情紧张，慢慢走向耿远房门，恰好耿远走出，舒曼吓了一跳。耿远此刻一脸平静：“我回来拿本书，马上要回学校……”舒曼没说话，只是探询地盯着耿远。耿远：“没事儿那我就走了？”
舒曼愣了一下，赶紧叫住：“等等。”
耿远停步，回身看着母亲：“怎么了？”
舒曼看着儿子，儿子眼神此刻是单纯的，完全不像有什么受惊事儿，舒曼不知道说什么：“你、你吃了饭再走吗！”
耿远笑：“不了，我还要上晚自习。”
舒曼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转身叫道：“耿直，你儿子要走了！”
耿直从房间出来，他显然一直在听母子对话。耿直亲热地搂住儿子肩膀：“听你妈的，吃完饭耽误不了你自习！”耿远：“好吧。”
舒曼在儿子身后直瞪耿直，耿直趁耿远回身，也瞪舒曼，打着手势：“你必须说！”
一家三口吃饭。耿远显得平静，舒曼和耿直不断互相瞪眼，示意对方说话。舒曼给耿远夹菜，耿远道：“我自己来吧，您怎么跟儿子还这么客气啊！”
这句话说得舒曼手一哆嗦，菜差点掉桌上，赶紧抬眼看儿子，耿远一脸平静，看着舒曼，舒曼看着儿子眼神，一慌：“你爸有话跟你说。”
耿直无声地叹口气，勉强笑笑：“噢，有件事儿一直想跟你说”
耿远仍然显得轻松，继续吃饭：“是吗？什么事儿啊？”
看着儿子自如的样子，耿直一咬牙：“就是……”
舒曼突然拦住：“你爸一直关心你，都大四了，工作联系怎么样了？是想去机关还是研究单位还是企业？”
耿直咳嗽一声，舒曼转身看耿直：“是不是啊？”
耿直只得：“是啊，这些事你都该考虑了，要不要我帮你联系实习单位啊？”
耿远一笑：“不用，我学的是金融，跟爸单位不对口，再说我们这个专业挺热的，好多用人单位都到我们学校要人呢。我一点都不急。”
舒曼：“那你不想继续考研了？”
耿远：“不想再学了，就想赶紧工作，像我爸说的，男人要独立。”
耿直和舒曼互相看着，互相瞪着，继而同时无奈地摇摇头。
耿远吃饭走了，夫妻俩紧张起来：“他怎么这么平静，到底听到没有啊？”
耿直道：“如果听到了，却没有反常举止，说明咱老大并不想把这事儿拆穿，让我们为难。”
舒曼：“也可能没听到呀，石菲菲只是说那个孩子像牛牛，可没说一定是牛牛。”
耿直苦笑：“你就存这种侥幸心理吧！”
舒曼叹口气：“看着牛牛那双眼睛，我是真说不出口，关键是不知道他会什么反应……要不，我们先观察观察，过几天再说？”
耿直同情地搂住妻子：“好吧，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舒曼含泪喃喃地：“人家还当我们是父母吗？”
第二天一天舒曼为牛牛的事神情恍乎，石菲菲推门进来，关上门，凑近舒曼，小声道：“牛牛什么反应啊？”
舒曼既烦石菲菲关心自己私事儿，又想找人说说这事儿，长叹一声：“我看他挺正常的。”
石菲菲：“没问你们什么？”
舒曼：“没有啊，我还想问你，是不是看错了？”
石菲菲：“是吗？也是，要真是他，肯定得闹腾啊，要不然就是这孩子太有心计。那你们怎么打算？还是瞒着吗？”
舒曼：“当然要说，不过是要选择一个恰当时机，比如他结婚了，有小孩了！”
石菲菲：“你还真能拖。”
回到家，舒曼攥着本医学书看不下去，朦胧睡去中，忽地直起身子，叫：“牛牛别哭，妈妈来了。”
身边耿直惊醒，看着怔怔的老婆，一脸苦笑：“我跟你说过多少遍，这种事儿，你与其怕和躲，不如正面突破，你就告诉他，你现在怎么想怎么怕。”
舒曼挥动手里书，情绪激动得不得了：“什么正面反面什么突破不突破，你就会说大道理，这些话我们怎么跟他说，我们撒谎骗了他二十三年，你让他怎么相信。”
耿直：“你还想再骗二十三年吗？就算你想，也很难，这就叫纸包不住火。”
舒曼：“你怎么净说这种丧气话啊！你这人怎么一点感情也没有！我这么难受担惊受怕你跟没事儿人一样！”
耿直乐：“那本来就不是个事儿！什么大不了的！你就跟他说实话，他要真是你儿子，他就得叫你妈，他要不是你儿子你养也白养，疼也白疼。”
舒曼推搡耿直，又气又疼：“让你想个办法你就会泼冷水，你说他要是特恨我们，怎么办？怎么办啊！”
耿玲和小周终于还是过不下去了，无论如何也要离婚，舒曼看重耿玲的样子，也觉得无话可说。让耿玲和小周这一闹，舒曼和耿直都睡不着觉，耿直翻过身：“你为什么坚决支持玲子离婚？”
舒曼：“什么叫我坚决支持？我怎么坚持支持了？什么意思你！”
耿直：“意思就是，你干吗对人家离婚那么兴奋？什活思想？”
舒曼生气：“我跟你讲啊，当初玲子结婚我就不看好，两人差距那么大，根本不合适，你非同意，现在这个结果，虽然来得晚了，但事实证明我是对的！我跟你讲我就不怕得罪你们老耿家了！我觉得玲子离得对，没有感情还在一起，是对对方更大伤害！”
耿直凑到舒曼脸前，声音很低：“唉，差距大就一定不合适吗？”
舒曼看着耿直那张坏笑的脸，忽地背过身：“讨厌，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联系，我还想问你呢，你觉得我们是在凑合吗？”
耿直：“这话一定要问你，是你曾经想跟我离婚，我可是从一而终，小脚趾头都没动过这个心思！”舒曼不说话，耿直捅舒曼背：“哎，问你话呢哎，说话呀！”
舒曼忽地尖叫一声：“讨厌！”
舒曼带耿直母亲做一年一次的检查。耿直母亲坐在病床上，舒曼为婆婆剪指甲，婆媳俩唠叨着。舒曼：“您这次住院可别跟上次似的，住半天就往外跑，您得做好几项检查呢，得二十四小时监控，您至少要呆上一天半。”
耿直母亲：“好了好了，你还没到五十吧，怎么那么?唆？”
舒曼不说话了，耿直母亲觉察，讨好道：“唉，玲子找老伴的事儿，你当嫂子的可得上心。”舒曼乐了：“玲子今年周岁才三十六，看上去很精神的，怎么就成找老伴呢？”
耿直母亲叹口气：“虚两岁都三十八了！那男方啊条件差点不要紧，个头啊结没结婚啊，都不要计较啦，只要人老实厚道，对孩子好就成。”
舒曼也叹口气：“我知道玲子的心，她长这么大就没好好爱过，多不甘心啊！”
耿直母亲：“这话可不能跟玲子说，你得劝她实际点，四十之前赶紧解决问题，女人啊再怎么强，也得有男人，不然老了可怎么办？”
舒曼苦笑：“妈，玲子从小就有主见，您就别替她操心了”
耿直母亲转念就开始唠叨孙子：“这孩子一个一个都不省心。虎子今年也有二十了吧？”
舒曼：“周岁都二十一了。”
耿直母亲：“不还没过生日吗，那就是二十。”
舒曼：“您这什么记算方法啊？男孩子就按实岁，女孩子就算虚岁，还虚两岁，真是重男轻女。”
耿直母亲：“你别不爱听，女的就是不禁老啊，你看你年轻时候就跟画上仙女一个模样啊，呀呀不敢再说，回头你把我手指头剪断喽。”
耿虎推门进来：“奶奶！”
耿直母亲一见孙子大喜：“虎啊，才说让你妈给你打电话，怎么就知道奶奶在医院啊？”
耿虎笑道：“我和奶奶有心灵感应呗。”
舒曼嗔着：“就你会拍奶奶马屁！你陪着奶奶吧，我去给奶奶拿药。”
耿直母亲挥手：“你去吧你去吧，当你的专家去吧，我孙子陪我就成了。”
舒曼走到大堂处，远远见耿远慢慢走着，似有无限心事，赶紧过去，叫了声：“牛牛！”耿远赶紧抬头，四下看着，轻声：“妈，叫我什么呀！”
舒曼赶紧改口：“耿远同志，来看奶奶呀？谁告诉你的？”
耿远：“我回家拿东西，对门告我的。奶奶病重吗？”
舒曼：“要过冬了，全面检查一下，你去看看吧，内科二十三病房。”耿远答应一声，正要走，又停下，看着母亲：“就奶奶一个人吗？
舒曼迟疑片刻：“虎子刚来。”
耿远立刻停下：“那我明天再来看奶奶吧。”
耿远说着要走，舒曼拽住：“你这是干什么，亲兄弟有什么不得了的仇恨？你是哥哥呀！”
耿远：“不是不是，我学校还有点事儿”
有人叫：“舒医生，黄主任找你去病房。”舒曼皱眉头，看看手里药方，塞到耿远手里：“你帮奶奶拿药，我去一下，完事儿就过去。”
舒曼匆匆走几步，回头叮嘱：“不许走啊，晚上一起吃饭！”耿远无奈点头。
耿远拿了药来到耿直母亲病房外，房门虚掩着，耿远停步，里面传来虎子的笑声，耿远面无表情，略一迟疑，转身退开几步。
两个护士从病房走出，边走边议论着。“那个小伙子是舒大夫的儿子吧？”“对呀，眉眼多象舒大夫呀！”
护士们从耿远面前经过，耿远贴墙站着，做若无其事状看向一侧。两个护士并未觉察，继续说着：“我看着可不太象，会不会是舒大夫抱的那个儿子啊？”
“不是！抱的那个是老大，比这个瘦……”
耿远突然意识到什么，神情紧张，慢慢跟上，静静地听着。
“舒大夫也不容易，听说那孩子从小身体就不好，是个病秧子……”
石菲菲从院长办公室出来碰到那几个护士：“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一个护士道：“我们看见舒大夫的亲生儿子了……”
石菲菲：“什么亲的疏的，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石菲菲忽然意识到什么，回过头去，正看见耿远匆匆背影，愣住：“天哪，不会是牛牛吧？”
石菲菲找到舒曼，一脸紧张：“牛牛是不是在医院？”
舒曼：“是呀，他来看奶奶……”
石菲菲：“是不是穿运动衫牛仔裤？”
舒曼急：“到底说什么你说吧！”
石菲菲：“八成是他了，我告你、你可别急啊，刚才内科几个护士在议论你抱养孩子的事儿，提到你名字也提到牛牛，我好像看到牛牛在一旁听到了。我想追过去，怕他知道，再说，就算我过去，他已经知道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石菲菲滔滔不绝说着，舒曼早已听不见她声音，喃喃着：“这一天早晚会来的。”
舒曼推开门走进，虎子起身道：“妈。”
舒曼赶紧四下看：“牛牛来过吗？”
虎子摇头：“没有。”
舒曼一眼看见床头柜上药，拿起来：“这个谁拿来的？”
虎子：“护士送来的呀。”
耿直母亲嘀咕：“不想来就别来吧，来了也没话，还不如不来。”
舒曼急得转身就往外走，走几步回头对虎子：“你陪着奶奶，不许动啊。”
耿直下班回家，舒曼在门口等着他，神情焦虑。耿直一惊：“我妈怎么了？”
舒曼赶紧拽住：“是牛牛出事了！”
一边说着牛牛知道自己身世，一边开门进了屋。耿直：“要我说这也是好事，省得你老这么担惊受怕……”
舒曼紧张着：“你就说怎么办吧？”
耿直：“告诉他真相。”
舒曼：“现在告诉不晚了吗？他从别人那儿知道了，他肯定会恨我们！”
耿直：“这种事儿躲是没有用的，必须面对现实，告诉他！”
舒曼：“要去你去，我不敢……”
耿直同情地叹口气：“好吧，我来说。”
舒曼略一迟疑：“别，还是我来吧。”
耿远回来，径直走向自己房间。舒曼从厨房探出头，神情紧张，慢慢走向耿远房门，恰好耿远走出，舒曼吓了一跳。耿远此刻一脸平静：“我回来拿本书，马上要回学校……”舒曼没说话，只是探询地盯着耿远。耿远：“没事儿那我就走了？”
舒曼愣了一下，赶紧叫住：“等等。”
耿远停步，回身看着母亲：“怎么了？”
舒曼看着儿子，儿子眼神此刻是单纯的，完全不像有什么受惊事儿，舒曼不知道说什么：“你、你吃了饭再走吗！”
耿远笑：“不了，我还要上晚自习。”
舒曼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转身叫道：“耿直，你儿子要走了！”
耿直从房间出来，他显然一直在听母子对话。耿直亲热地搂住儿子肩膀：“听你妈的，吃完饭耽误不了你自习！”耿远：“好吧。”
舒曼在儿子身后直瞪耿直，耿直趁耿远回身，也瞪舒曼，打着手势：“你必须说！”
一家三口吃饭。耿远显得平静，舒曼和耿直不断互相瞪眼，示意对方说话。舒曼给耿远夹菜，耿远道：“我自己来吧，您怎么跟儿子还这么客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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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远仍然显得轻松，继续吃饭：“是吗？什么事儿啊？”
看着儿子自如的样子，耿直一咬牙：“就是……”
舒曼突然拦住：“你爸一直关心你，都大四了，工作联系怎么样了？是想去机关还是研究单位还是企业？”
耿直咳嗽一声，舒曼转身看耿直：“是不是啊？”
耿直只得：“是啊，这些事你都该考虑了，要不要我帮你联系实习单位啊？”
耿远一笑：“不用，我学的是金融，跟爸单位不对口，再说我们这个专业挺热的，好多用人单位都到我们学校要人呢。我一点都不急。”
舒曼：“那你不想继续考研了？”
耿远：“不想再学了，就想赶紧工作，像我爸说的，男人要独立。”
耿直和舒曼互相看着，互相瞪着，继而同时无奈地摇摇头。
耿远吃饭走了，夫妻俩紧张起来：“他怎么这么平静，到底听到没有啊？”
耿直道：“如果听到了，却没有反常举止，说明咱老大并不想把这事儿拆穿，让我们为难。”
舒曼：“也可能没听到呀，石菲菲只是说那个孩子像牛牛，可没说一定是牛牛。”
耿直苦笑：“你就存这种侥幸心理吧！”
舒曼叹口气：“看着牛牛那双眼睛，我是真说不出口，关键是不知道他会什么反应……要不，我们先观察观察，过几天再说？”
耿直同情地搂住妻子：“好吧，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舒曼含泪喃喃地：“人家还当我们是父母吗？”
第二天一天舒曼为牛牛的事神情恍乎，石菲菲推门进来，关上门，凑近舒曼，小声道：“牛牛什么反应啊？”
舒曼既烦石菲菲关心自己私事儿，又想找人说说这事儿，长叹一声：“我看他挺正常的。”
石菲菲：“没问你们什么？”
舒曼：“没有啊，我还想问你，是不是看错了？”
石菲菲：“是吗？也是，要真是他，肯定得闹腾啊，要不然就是这孩子太有心计。那你们怎么打算？还是瞒着吗？”
舒曼：“当然要说，不过是要选择一个恰当时机，比如他结婚了，有小孩了！”
石菲菲：“你还真能拖。”
回到家，舒曼攥着本医学书看不下去，朦胧睡去中，忽地直起身子，叫：“牛牛别哭，妈妈来了。”
身边耿直惊醒，看着怔怔的老婆，一脸苦笑：“我跟你说过多少遍，这种事儿，你与其怕和躲，不如正面突破，你就告诉他，你现在怎么想怎么怕。”
舒曼挥动手里书，情绪激动得不得了：“什么正面反面什么突破不突破，你就会说大道理，这些话我们怎么跟他说，我们撒谎骗了他二十三年，你让他怎么相信。”
耿直：“你还想再骗二十三年吗？就算你想，也很难，这就叫纸包不住火。”
舒曼：“你怎么净说这种丧气话啊！你这人怎么一点感情也没有！我这么难受担惊受怕你跟没事儿人一样！”
耿直乐：“那本来就不是个事儿！什么大不了的！你就跟他说实话，他要真是你儿子，他就得叫你妈，他要不是你儿子你养也白养，疼也白疼。”
舒曼推搡耿直，又气又疼：“让你想个办法你就会泼冷水，你说他要是特恨我们，怎么办？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