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小说网 > 纨绔王爷草包妃 > 第178章又有谁能串通

第178章又有谁能串通

推荐阅读:大魏读书人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

都市小说网 www.dsxsw.net,最快更新纨绔王爷草包妃最新章节!

    卫盈秀被他一喝,只觉一股寒意直透心底,慌张望去,看到的是四小姐卫盈仪的淡漠,五小姐卫盈瑶的鄙薄,六小姐卫盈环的惊异,七小姐卫盈莲的愤恨……

    满院子的人,竟然无人为她说话,甚至,大多数的眸中,露出些幸灾乐祸。

    卫盈秀连连摇头,竟连最后的哭求也已无法出口。

    这些人,本是她的至亲,她的兄弟姐妹,而此一刻,她成了她们的仇人,只因为……

    卫盈秀咬牙,狠狠向莫寒月瞪去。

    只因为她要暗算这个傻子,却不料,竟然是这样的后果!

    “三姐姐!”莫寒月见她望来,不由微微挑唇,说道,“三姐姐一口咬定不是三姐姐所为,只有说出工匠,才能查个明白,若不然,三姐姐的话,谁又相信?”

    卫盈秀向她狠狠瞪视,一颗心却已沉入谷底。

    此刻,不管她说什么,没有人会信。可是,要供出工匠,又岂能将自己洗脱?与其如此,倒不如自己认下,还死的痛快!

    想到这里,卫盈秀不禁咬牙,嘶声吼道,“卫十一,该死的是你……”

    话刚叫出一半,就听院门外卫敬飞的声音叫道,“爹爹,十一妹妹!”随着声音,人已奔入院中,看到卫敬朋的尸体,满脸都是震惊,失声道,“这……这是发生何事?”

    目光扫过整个院子,在看到卫敬行时,微微一停,才又落在卫东亭的身上。

    到了此时,卫东亭又哪里有闲心向他讲述,微微摆手,说道,“你说有人命关天的急事?说罢,何事?”

    卫敬飞这才回过神来,忙道,“爹爹,十一妹妹!外头那园子进不得!”

    这句话一出,令院子里的人顿时一怔,不禁齐齐向他望来。

    卫敬行上前两步,问道,“二哥,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进不得?”

    卫敬飞道,“我听……”话刚出口,像是想起什么,吃惊问道,“难不成你们……你们……”转头望向卫敬朋的尸体,问道,“你们已经进过园子?”跟着又连连顿足,说道,“迟了,想不到我还是迟来一步!”

    八姨娘听他说话蹊跷,忙爬前两步,一把抓住他的袍摆,哑声道,“二公子,你说什么?什么迟了?你究竟知道什么?”

    卫东亭也听出他话里有话,问道,“你知道那园子进不得?哪里知道?”

    卫敬飞忙道,“也是事有凑巧,今日儿子与几个同僚当值之后,去酒楼小酌,哪知道听到隔壁几人笑说高门大户里的丑事,说什么修座园子,处处机关,要害死十几个人也不难。”

    卫东亭皱眉,说道,“只是如此,你又如何知道就是我们府上?”

    卫敬飞道,“本来儿子也未留意,只是那几人从修园子说到小姐伴驾,儿子才上心,细听之下,竟似我们府上,便过去询问。”

    卫东亭脸色青白,说道,“他们怎么说?又都是些什么人?”

    卫敬飞道,“儿子见里头坐着的,竟然是几个粗衣短衫的汉子,就更加起疑,询问之下,那几人却闪烁其词,儿子急起来,唤人将他们带到偏僻处,威吓一回,那几人才说,是在相府做过工的工匠,因得了重赏,才想起上酒楼里去见识一番。”

    寻常贵公子所去的酒楼,又岂是寻常百姓去得了的?

    卫盈秀脸色大变,连连摇头,尖声叫道,“不!不!你胡说!你胡说!”

    “我胡说?”卫敬飞扬眉,向她定定而视,说道,“相府新修的园子,假山和亭子都不稳妥,就连池塘也挖的极深,足足将人淹死!不知这些是否有错?”

    卫敬行脸色微变,咬牙道,“不错!”

    这大半日,卫敬飞并不在府上,这假山、亭子和池塘被动过手脚,他竟然一口说出,众人一听,都不禁脸上变色。

    卫敬飞冷笑,说道,“我自从回京,始终无瑕在府中久留,那园子里的事,若不是他们供出,我又如何知道?”

    卫盈秀更是脸色大变,神色间皆是惊恐,尖声叫道,“不!不!不会这样!是……是你串通旁人陷害!”

    可是事情刚出,那园子里的机关众人也是刚刚知道,又有谁能串通卫敬飞?

    卫敬飞冷笑,说道,“旁人陷害?他们还道,当初请他们做工的,是西角门上的何老六,那何老六可是相府的亲戚!”

    侯氏忍不住皱眉,说道,“相府几时有这样的亲戚?”

    卫敬飞向她一礼,说道,“回母亲,这何老六是寇庄何家的旁枝,论辈份,二姨娘要唤他的父亲一声兄长!”

    原来如此!

    众人恍然大悟。

    侯氏“呸”的轻啐一口,说道,“不过是姨娘的远亲,也敢说是相府的亲戚!”

    这话一说,满院子的公子、小姐齐觉尴尬。

    他们可也都是姨娘所生。

    卫东亭听到这里,早已满脸寒意,向赵顺道,“你带人去,将那何老六带来!”

    “父亲!”见赵顺要走,卫敬飞忙摆手止住,说道,“儿子查过,那何老六也不过是二十几岁的年纪,不要说在盛京,就是在寇庄也数不上名号,哪有胆子在相府捣鬼,此事怕是他的父亲也难逃干系。”

    卫东亭微一凝思,脸上就露同一些赞赏,点头道,“终究在场面上走几遭,心思细密不少!”向赵顺道,“将何老六和他爹……”说半句迟疑,向卫敬飞望去。

    卫敬飞忙道,“何道灵!”

    卫东亭点头,说道,“将他父子一同带来!”

    “是,相爷!”赵顺应命,转身奔出院子,连声叫人,出府而去。

    这一刻,卫盈秀早已惊的三魂失去七魄,软瘫在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莫寒月向她一望,转向卫东亭道,“爹爹,赵管家将人拿来,所有的事自然分明,三姐姐终究是相府的小姐,也不必审了罢!”

    卫东亭回头向卫盈秀一望,脸上露出些厌恶,冷哼一声,说道,“先将她看押起来,等何氏父子拿到,一并问罪!”

    卫敬行眉峰一动,说道,“便宜了她!”挥手要命人将卫盈秀拖走。

    挥手正要命人拖走,莫寒月不等他出口,抢道,“事情既然出在十一的园子里,三姐姐如今又是替十一办差,就暂由十一看管可好?”

    卫东亭向她一望,点头道,“也好,她在你院子里出入这许久,想来有旁的事,你也要问个明白!”向众人摆手,说道,“走罢,都散了,等何氏父子拿到再审!”当先向院门去。

    一声令下,几名小厮上前抬起卫敬朋的尸身,跟着他离开。

    侯氏跟着起身,垂眸向八姨娘一望,皱眉道,“都走罢!”向跟来的婆子示意,拖起八姨娘,随后离去。

    卫敬行却微微挑眉,向莫寒月深望一眼,再望向卫盈秀,淡淡道,“到此地步,想不到十一妹妹还顾念姐妹之情啊!”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且不论姐妹,纵是主仆,也是她跟我一场!”

    主仆?

    卫敬行眸色骤深,慢慢向她靠近,冷声问道,“既是主仆,那她的所做所为,可是听命于十一妹妹?”

    莫寒月抬头,淡淡向他回视,说道,“三哥多虑!”

    隔着厚厚的留海,看不到她的眼睛,一时间,卫敬行倒难分清她此时的情绪,向她默视片刻,又回头去瞧卫盈秀,冷笑一声,说道,“贱人,便宜了你!”转身大步而行,头也不回的道,“都走罢,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要说卫盈秀得十一小姐授意,设下机关,只为了暗算他们兄弟,可是瞧刚才二人相争的情形,又不确切,更何况,三个月前,她们又怎么知道他和卫敬岩会回府?

    五小姐卫盈瑶向卫盈秀、莫寒月各望一眼,微微抿唇,忙向院外跟去,说道,“三弟,就这样罢了不成?”

    “不然又能如何?”遥遥的,传来卫敬行恨恨的声音。

    卫盈莲直等卫敬行、卫盈瑶远去,才一步步向莫寒月走来,恨恨向她注视片刻,低声道,“卫十一,你早知道她要害你,对不对?若你早加提防,就不会有今日之事!”

    莫寒月微勾起唇角,抬头与她对视,轻飘飘的声音从唇间淡出,轻声道,“七姐姐,你也早知她要害我,却隔岸观火,坐等渔人之利,今日的结果,可是如你所愿?”

    这话说的轻飘,落在卫盈莲耳中,却如惊天响个霹雳,失声道,“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七姐姐不明白吗?”唇角的笑意微凝,莫寒月侧头,向四小姐卫盈仪望去一眼。

    卫盈仪站在近处,二人的对话满满的落在耳中,只是这一眼,只觉这小小女娃周身都是彻骨的寒意,不由轻轻打一个寒颤,忙道,“天色不早,我们也先行告辞!”匆匆向莫寒月一礼,转身逃也似的离去。

    卫盈莲咬唇,向卫盈秀望去一眼,张了张嘴,却已不敢再说什么,只得默默一礼,也跟着仓皇而去。余下几人虽不知这几人打什么哑谜,可是早已被刚才发生的一切吓到,见众人一个个离去,哪敢多留,也匆忙告辞而去。

    卫敬飞向莫寒月深望一眼,张嘴要说什么,目光转向卫盈秀,却将话忍回,只是微微点头,说道,“妹妹还当小心!”也转身离去。

    院子里很快恢复安静,莫寒月望着空无一人的院门,不由轻轻叹一口气,转身慢慢向屋子走去,说道,“你们将院子收拾一下罢!”仿佛刚才,只是招待客人饮茶,并没有旁事发生。

    卫盈秀本以为,今日再次落在她的手里,又不知是何等的折磨,哪知她竟似将她忘记一般,心中不禁更惊,叫道,“卫十一,是我害你又如何?你……你究竟要怎么样……”嚷到后句,声音终究带出些颤抖。

    莫寒月停步,也不回身,只是微微侧头,淡淡一笑,说道,“三姐姐,如今已不是你和十一的恩怨,要如何处置,也不是十一能说了算!”

    再不理她,向丹枫道,“将她关去东侧院罢,给胡二传个消息,或者他们夫妻还能再见一面!”说完径直向屋子里去。

    她竟然不加处置,自然是知道她已难逃一死,是吗?

    卫盈秀只觉一股寒意直透心头,周身冰冷,一时竟像冻住一般,连呼吸也变的艰难。

    刚才事发,莫寒月对她步步相逼,她拼着一死,倒有一股勇气,如今缓这一缓,一个“死”字悬在心头,挥不去,避不开,竟然如此令人心惊。

    丹枫依言将卫盈秀送去东侧院,这才转身向正屋里来,见莫寒月整个身子浸在热水中沐浴,慢慢过去,接过夏儿手中的巾帕,支使她出去。这才一边替莫寒月擦试身子,一边低声道,“小姐,今儿……是意外,还是……还是……”

    莫寒月微微勾唇,睁眼向她凝视,轻声道,“若是我说,我是有意引他们入局呢?”

    丹枫脸色苍白,低声道,“可是……可是六公子还是个孩子!”

    除去六公子是个孩子,还是自家小姐的兄弟,可是他死了,小姐竟然没有一点的伤心。

    莫寒月默然,低声道,“是啊,他还是个孩子!”微微阖眸,更深的将自己藏入水中。只是,任凭蒸腾的热水将自己全身包裹,也难以温暖心房中那一片的冰凉。

    从她借尸重生那天起,她就立誓要报那血海深仇,可是……她从没想过,报仇的路上,会面对这样的情形。

    可是,他是卫东亭的儿子,不是吗?

    卫东亭灭她莫氏全族,她不该以牙还牙吗?

    可是,那只是一个孩子!

    卫东亭的儿子,是不是就和卫东亭一样,该死?即使他是个孩子!

    莫寒月轻轻摇头,看到卫敬朋尸体那一瞬间的震动,再次在心底抬头。

    可是,难不成那样的深仇,就这样放过?那她又何必重活这一世?她再留在这个世上,又有什么意义?

    “小姐!”看到浴桶中,那苍白的小脸儿,丹枫担心的低唤。已无瑕去顾及方才那满心的疑问,伸手握住她瘦弱的肩膀,轻声道,“小姐,是奴婢……是奴婢多嘴,你……你不要放在心上!”

    莫寒月轻轻摇头,轻声道,“你说的没错!”只是,她不知道如何解答而已。

    丹枫抿唇,默然良久,才低声道,“小姐,虽然奴婢不懂,可是……可是小姐总有小姐自个儿的道理,奴婢总会助着小姐!”

    “是吗?”莫寒月低应,张眼望着屋顶的承尘,怔然片刻,才轻声道,“今日之事已出,就必会有一个人要死,丹枫,你告诉我,这个人应该是谁?”

    “谁?”丹枫惊跳,想到今日园子里那一幕一幕,想着如果入园子的是自己主仆,那后果……

    想到这里,丹枫的眸底露出一抹绝决,轻声道,“三小姐设下如此毒计,死的自然是她!”

    “是吗?”莫寒月低问,抬手轻揉额角,突然笑起,说道,“她不过是一个闺阁女子,又见过什么世面,园子里那重重机关,岂是她自个儿想得到的?”

    “那会是谁?”丹枫惊问。

    “这府里,能被她绝对相信,又会和她同谋的,还能是谁?”莫寒月轻轻摇头。

    “二姨娘!”丹枫默然一瞬,终于将这三个字咬牙说出。

    是啊,高门大宅中,各种明争暗斗从未停止。当初,二姨娘进门,就连侯氏也几乎受她暗算,后来还是七姨娘献策,将卫敬言养为嫡子,才得以自保。

    如今,卫敬言已死,她的女儿之前,却有莫寒月挡路,那个女人又岂会善罢甘休?

    莫寒月轻吁一口气,点头道,“不错,卫盈秀虽有害我之心,以她的心智阅历,又如何想得出那条条的毒计?”

    那处园子,重重危机,只要自己踏入,不管是往哪边去,要想活着出来,怕都是千难万难!

    丹枫咬牙,说道,“如此说来,她比三小姐还要可恨!”

    “嗯!”莫寒月低应,又再闭目仰入水中。

    丹枫不禁急起来,说道,“小姐,如今有三小姐在,或者她还投鼠忌器,若是三小姐处死,她无牵无挂,恐怕会更加丧心病狂!”

    莫寒月张眼向她一望,忍不住低笑出声,问道,“丹枫,此刻要想治死她,轻而易举,只是,在于为,或不为!”

    丹枫张大双眼,说道,“若不治死她,她就会伤及小姐,小姐还犹豫什么?”

    “是啊,她不死,恐怕死的就是我!”莫寒月冷笑。

    恐怕,二姨娘也早已知道,卫敬言是死于她手吧!

    慢慢坐直身子,略想一瞬,向丹枫道,“你去前院找周妈妈,让她透个口风给二丫,说相爷已命人去擒何道灵父子!”

    丹枫扬眉,说道,“只是如此?”

    莫寒月点头,说道,“如此足矣!”

    丹枫虽说不解,但对她之智早已心服口服,连头道,“奴婢即刻就去!”屋外唤进丹霞,匆匆而去。

    丹霞将门掩上,探手试桶中水温已低,默默替她添过水,才轻声道,“小姐,今日的事,是意外,还是……还是小姐有意为之……”

    莫寒月微愕,瞬间低笑出声,轻声道,“你们姐妹两个,倒是问出一样的话!”

    “丹枫姐姐也问过吗?”丹霞微愕,默然一瞬,问道,“那不知小姐如何回答?”

    莫寒月苦笑,抬头定定向她注视,轻声道,“我问她,若是我故意引他们入局呢?”

    “故意?”丹霞惨然色变,轻轻摇头,说道,“不!奴婢不信!”

    “为何?”莫寒月淡问。

    丹霞默然片刻,轻声道,“小姐有时行事虽说狠辣一些,可是……可是奴婢知道,小姐绝不是恶毒之人。六公子……六公子并没有做……做伤及小姐的事,小姐……小姐又怎么会……”

    “丹霞!”莫寒月低叹打断,轻声道,“有些事,就连我自个儿也不知对还是不对,只是……我不后悔!”

    本来迟疑的语气,在说到后四个字的时候,变的稳定坚决。

    是啊,有她莫、季两家的灭族之仇在,她莫寒月纵然背上满身的罪孽,那又如何?

    “小姐!”丹霞低喊,说道,“今日,你分明可以阻止他们进园!”

    “丹霞!”莫寒月摇头,轻声道,“有许多事,我无法向你分说,如果……如果你不愿再跟着我,我和罗大公子说……”

    “小姐!”丹霞惊喊,连连摇头,说道,“奴婢并无此意!”

    莫寒月伸手,握住她的手掌,轻声道,“丹霞,你心肠柔软,和丹枫不一样!跟着我,日后怕还会有许多事让你难过,不是你不好,是我……是我……只能如此!”

    “小姐!”丹霞的脸,渐渐变的苍白,一双眸子却越发黑亮,咬唇道,“大公子送我们来时,就曾说过,若我们不能善始善终,就另选他人!”

    “我会和大公子说!”莫寒月轻声接口。

    “不!”丹霞摇头,说道,“丹霞既跟了小姐,又岂有回去的道理?至于……至于……”

    垂头默思片刻,终于道,“小姐行事,总有小姐的道理,丹霞再不多问,还请小姐不要疑忌丹霞!”

    “丹霞!”莫寒月轻叹,却已无法相拒,微微点头,说道,“你既不愿,我又岂能勉强你?”放开她的手,仍旧仰回桶中。

    丹霞也再不问下去,只是轻声道,“小姐,水凉了,起来吧!”

    莫寒月点头,却靠着不动,轻声道,“那园子里的机关,竟然步步夺人性命,她可真恨我啊!”

    丹霞抿唇,想到园子里那一幕一幕,也是不禁暗惊,低声道,“等何氏父子擒来,她再也无从抵赖,到时……到时……”

    到时卫盈秀一死,就再也伤不到小姐。

    可是今日看到太多惨状,那个“死”字,却无论如何都出不了口。

    莫寒月轻轻摇头,慢慢从水中站起,任由她擦拭身体,穿上衣裳,这才轻声道,“这一回,她死不了!”

    “什么?”丹霞错愕。

    莫寒月摇头,说道,“她死不了,只会更加恨我!”

    丹霞大急,说道,“搭上那许多人还治不死她,难不成还等她日后谋害小姐?”

    这个丫头,刚才还难过死伤人命,这一会儿又急着将人弄死!

    莫寒月好笑,摇头道,“你放心,任她如何恨我,要想害我,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以后,恐怕她会自顾不瑕!

    第二日一早,莫寒月带着丹枫往园外去,刚刚服侍侯氏用过早膳,就听门外小厮回道,“夫人,前边传进话来,说何氏父子已经擒到,绑在前院里等候发落。”

    侯氏动作微停,皱眉道,“这等事,回我做什么?等相爷回府,禀给相爷就是!”一副事不干己的样子。

    小厮不敢再说,连声应命,匆忙退去。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爹爹不在府里,奴才们无人做主才会来回母亲,母亲也不必放在心上!”

    侯氏点头,向她望去一眼,叹道,“要说那三丫头想害的本来是你,哪知道是那几个没福的替你趟了园子,也算你逃过一劫。”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十一有母亲护佑,自然逢凶化吉!”

    侯氏想一想,不由笑出声来,点头道,“可不是呢,原来你那个样子,傻头傻脑的,瞧着就让人心烦。自从养在我的名下,倒一日比一日伶俐,一日比一日讨喜!”扶着她的手,出门向前院去。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可不就是母亲的护佑!”跟着她一路同行,出垂花门踏入前院。

    昨日发生那样的大事,此刻前院里管事、奴仆已满满立一院子。

    卫敬行也早已等侯,见二人前来,忙上前行礼。

    侯氏摆手,命他立在身侧,如常坐下,目光向院子一扫,说道,“这些日子事杂,若没有事回,点过卯就退罢!有要紧的事,就当先来回,旁的杂事,等会儿回十一小姐!”

    竟然缄口不提昨天发生的事。

    卫敬行微微一愕,说道,“母亲,那六弟的丧事……”

    侯氏抬眼皮向他一望,淡道,“他是小丧,如今又有娘娘省亲的事挡着,难不成还有谁给他披麻戴孝?停过这两日,明儿送出城罢!”

    卫敬行一窒,只得低应一声,不敢再说。

    莫寒月却俯身道,“母亲,六哥好歹是我们相府的公子,如今夭逝,这不声不响的,怕他也难以心安,既然是明日出城,不如今日请僧人念一日经,也好让他走的安心一些!”

    侯氏皱眉,说道,“他是夭亡,念什么经啊?”

    莫寒月道,“虽是夭亡,却算横死,若不超度,岂不是走的不甘?”

    走的不甘,那这府里岂不是不干净?

    侯氏想着再过几个月皇后女儿就要回来,自然不能留不干净的东西在府里,不禁轻轻点头,说道,“还是你想的周全!”向卫敬行道,“照说这些子事,该当你用心才是,怎么让你妹妹一个女儿家来操心?”

    卫敬行见莫寒月寥寥几句,就替卫敬朋争下一日的经来,又不禁向她望去几眼。

    听侯氏斥责,忙躬身连应,心底不禁苦笑。

    自己不过提一句,就被她全数顶回来,偏十一小姐所说有理。

    得到吩咐,卫敬行忙传下话去,让人去请僧人敲经。

    侯氏向他问道,“府里添御制景致的事,可有眉目?”

    卫敬行忙道,“回母亲,还要等礼部的规制和工部的样稿!”

    侯氏皱眉,说道,“如今眼瞧着秋末,中间还有年节,算来也没有几日,要赶着些才是!”

    卫敬行躬身连应,说道,“母亲放心,儿子知道!”

    侯氏皱眉,说道,“原说有你兄弟两个,总还有个商议,老四这一伤,怕不中用,还是唤你二哥多帮衬些!”转向莫寒月问道,“怎么不见你二哥,可是又回军中去了?”

    莫寒月浅笑,说道,“母亲,二哥没有领着府里的差事,这会儿纵然在府,又怎么会到这里来?”

    侯氏点头,向身畔一个小厮一指,说道,“你去,将二公子唤来!”

    小厮忙应命奔去,隔不过片刻,就带着卫敬飞回来,回道,“夫人,二公子来了!”

    卫敬飞上前向侯氏见礼,说道,“母亲唤儿子来,不知何事?”

    侯氏皱眉,说道,“昨儿的事你也知道,如今有娘娘省亲,调不开人手,你是这府里的嫡子,总也要帮衬一些!”

    卫敬飞连忙点头,说道,“母亲说的是,好在如今御驾刚刚回京,又不在什么节下,军中除去日常当值,也并没有多少事端,儿子常回来就是!”

    侯氏这才点头,露出些笑意,说道,“这才是句话!”向卫敬行道,“你年纪小,又几年不在府里,这府里的事,怕有许多事不明白,虽说让你帮着管些事务,凡事也不要擅自做主,要问过你二哥才行!”

    这是要卫敬飞制衡他啊!

    卫敬行抿唇,只得躬身行礼,说道,“是,母亲,儿子知道!”

    侯氏点头,又交待几句,才唤过管事一一处置事务。

    因为皇后省亲的事,府里突然多出许多事来,直用了一个多时辰,还未处置妥当。

    莫寒月见她露出些疲态,说道,“母亲若是乏累,不防先去歇歇,十一在这里将不大要紧的事务处置过,旁事再由母亲定夺!”

    侯氏听她想的周到,微微点头,叹道,“还是你心细一些!”起身正说要走,就听府门那里小厮禀道,“相爷回来了!”跟着卫东亭一身朝服,大步进府。

    侯氏忙迎上,说道,“相爷回来了,想来劳乏,先回去更衣,歇息片刻可好?”

    卫东亭摆手,说道,“娘娘省亲,府里事杂,一会儿本相还要去工部,还歇什么?”一边说,一边穿过园子往书房去。

    “父亲!”卫敬行忙跟上几步唤住,说道,“方才李泰回报,已将何氏父子拿到,不知父亲是要亲自审问,还是送去见官?”

    卫东亭脚下一停,奇道,“什么何氏父子?”微一转念,才想起昨天的事来,微微皱眉,说道,“不过小事,见什么官?”问道,“人在哪里?”

    卫敬行忙道,“押在西侧院,六弟的灵前。”

    因为上元节娘娘要回府省亲,卫敬朋又是早夭,相府一不设灵堂,二不发丧,只将那小小棺木摆在西侧院里,一炉清香,就算了事。

    卫东亭点头,略略一想,说道,“等本相换过衣裳,亲自审问!”说完转身,大步而去。

    “是,父亲!”卫敬行躬身为礼,直等他走远,才慢慢直起身来,向莫寒月道,“十一妹妹,三姐是此事的主谋,父亲既要亲审,总不能她不在场罢?”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三哥说的是!”向丹枫道,“你唤几个人,将她押来!”

    “是,小姐!”丹枫应命,转身正要离去,却被卫敬行拦住。

    “不必劳烦十一妹妹!”卫敬行冷冷含笑,说道,“不过是几个丫鬟,若是瞧那贱人不住,中途跳湖撞墙,岂不是死无对证?”向身边小厮道,“你带几个人去,将那贱人押来!”

    事情发生在莫寒月的园子里,他就不信,此事当真与她无关!

    “是,公子!”小厮连忙应命。

    丹枫微微挑眉,福身一礼,说道,“三公子,我们虽是丫鬟,却是十一小姐院子里的人!”

    卫敬行眸色微深,冷笑道,“那又如何?”

    十一小姐是嫡女,难道这个丫头也自认为高人一等?

    丹枫浅浅含笑,说道,“倒也不能如何,只是三公子要去小姐院子里提人,却没有十一小姐身边儿的人跟着,怕提不出人来!”

    卫敬行冷笑,说道,“怎么,那些丫头敢不交人?”

    丹枫微微勾唇,却俯首不语。

    莫寒月淡道,“恐怕果然如此!”

    卫敬行扬眉,向她注视片刻,终于点头,向丹枫道,“那就请姑娘引路罢!”

    丹枫向莫寒月望去,见她点头,这才福身领命,带着小厮往园子里去。

    莫寒月微微扬眉,向卫敬行望去几眼。

    他方才的语气,分明对她的话有所不信,只因目的在于处置卫盈秀,而不愿在此时横生枝节,竟然并不强争。

    倒是决断的很呐!

    莫寒月心里暗叹,吩咐余下的管事退去,自个儿跟着他一同向卫敬朋停灵的西侧院来。

    西侧院内,两道黑色灵幔半掩住小小的棺木,棺木前的灵案上,供着一炉清香,几碟瓜果,再无他物。

    而在灵前的地上,两个身形粗壮,面貌有几分相似的男子被绑跪在地,见二人进来,忙连连磕头,老一些的男子叫道,“三公子,虽说我们在外借着相府的名声得些好处,可也并没有得罪三公子,为何……为何将我们绑来?”

    “你就是何道灵?”卫敬行淡问。

    何道灵点头,说道,“是,小人就是何道灵,三公子,从二姨娘那里算来,我们也算亲戚,求三公子告知,我们……我们何处得罪三公子?”

    “得罪我吗?”卫敬行冷笑,抬头望向卫敬朋的灵位,淡道,“你们可知道,这棺木里,睡着何人?”

    何道灵向灵案一望,虽说竖着灵位,苦于并不识字,结结巴巴道,“这……这是何人……”目光越过灵位,看上那小小的棺木,突然一惊,颤声道,“是……是十一……”

    卫敬朋年方九岁,只比真正的卫十一大一岁,身量虽然大一些,可装在棺木里又如何分得出来?

    “十一小姐!”莫寒月淡淡接口,慢慢上前,立在他身侧,定定向那棺木而望。

    何道灵脸色骤变,向棺木再望去一眼,咬牙垂头,说道,“原来……原来是十一小姐……”

    莫寒月唇角挑起,点头道,“你们要害的本来是我,可是没有料到,会误伤六公子,人命关天,如今你要如何交待?”

    清清淡淡的话落在耳里,何道灵顿时像见鬼一样,失声惊呼,“你……你是十一小姐?你怎么……怎么……”

    莫寒月垂头,冷冷向他笑望,说道,“怎么?你是想说,我本该躺在棺材里,是吗?”

    “不……不……”何道灵双眼大睁,连连摇头,挣扎良久,才缓过神来,赔笑道,“十一小姐说笑,小人与十一小姐素未谋面,又怎么会……怎么会……”

    “是啊,素未谋面,你就想要我性命,为什么?”莫寒月低问。

    何道灵连忙摇头,说道,“这……这是哪里的话?小人……小人怎么……怎么会……”

    莫寒月冷笑,说道,“方才三公子问你可知道那棺木里躺的是谁,你要说的,难不成不是十一小姐?”

    何道灵连连摇头,说道,“府上的事,小人又怎么会知道,又怎么会说十一小姐?”

    刚才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完,可是卫敬行听的分明,他分明是要说“十一小姐”四字,此时听他抵赖,不由怒火中烧,上前一把抓住他衣领,咬牙道,“何道灵,你抵赖无用,如今我只问你,你受何人指使,设下这重重机关?害死六弟性命?”

    何道灵双眼大张,叫道,“三公子,你说什么?小人与府上素无往来,又怎么会害死六公子?”

    “你……”卫敬行气结。

    就在这时,听院外小厮回道,“相爷、夫人来了!”跟着卫东亭一袭家常绸衫,与侯氏一前一后,慢慢踏进院来。

    卫东亭的目光向绑跪在地的二人一扫,落在前边那小小的灵位上。向那小小的棺木凝视片刻,心里不禁疑惑。

    躺在这里的,当真是自己的儿子?可为何只是隔这一夜,竟然就想不起他的模样?

    正在这时,只听门外一声号哭,八姨娘跌跌撞撞的进来,一把抓住卫东亭,叫道,“相爷,听说凶徒已经擒来,你……你快些为朋儿报仇啊!”转头四处寻找,一眼看到何道灵父子,扑上前又抓又打,叫道,“是你们!是你们!对不对?是你们害死我的朋儿!”

    何道灵突然见一个妇人疯子一样的扑来,吓一大跳,又苦于被绑的结结实实,躲闪不开,只能将头缩起,连声道,“我与你素不相识,哪个来害你,你认错人了!”

    八姨娘咬牙,叫道,“是,我与你素不相识,我朋儿更与你素不相识,可你们为何害他?为何害他?”

    何道灵叫道,“我又哪里知道,是谁害你,你找谁去,打我做什么?”

    “是谁?”八姨娘一怔,挥打的双手顿停,点头道,“不错!你是受卫盈秀那个贱人指使!那个贱人呢?”院子里扫望一周,并不见卫盈秀,不由双目通红,落在莫寒月身上。

    本来主仆有别,身为姨娘岂能直呼小姐的名字。可卫盈秀不但嫁为奴妇,此时又获罪,八姨娘再没有一丝顾忌。

    莫寒月唇角微勾,只是向她淡淡一望就移到何道灵身上,竟然不理不睬。

    卫东亭见她发疯,不禁皱眉,说道,“你且坐坐,人既拿来,本相自然还你一个公道!”

    卫敬行也劝道,“姨娘,我已命人去押卫盈秀,你且歇歇!”

    “好!好!”八姨娘咬牙答应,却不再发泄,由丫鬟扶着在棺木旁坐下,望着灵案上小小的灵位,又不禁怔怔的落下泪来。

    侯氏见这情形,不禁皱眉,说道,“姨娘也不必伤心,横竖你也不止养他一个!我已命人给他请了僧人讲经,超渡亡魂!”

    不止养这一个,就能随随便便死了?

    八姨娘咬唇,却又不能顶撞,只得起身向她一礼,说道,“妾身谢过夫人!”

    这里一团混乱过去,丹枫等人已将卫盈秀押来,小厮按她在灵前跪倒,这才回道,“相爷、夫人,三小姐带到!”

    八姨娘见到她,不禁恨的咬牙,戳指骂道,“卫盈秀,你个小贱人,如今看你还有何话说?”

    卫盈秀看到何氏父子,一张脸早已变的苍白,加上被绑押一夜,早已形容憔悴,又似被人打过,两边面颊高高肿起,显的极为狼狈。见八姨娘戳指怒骂,微微咬牙,竟说不出话来。

    何氏父子看到她这副模样,也是大吃一惊,何老六失声叫道,“三小姐,你……你……”要想说话,抬头看一眼卫东亭,又忙闭嘴。

    此时就听院子外小厮回道,“相爷,夫人,二公子来了!”

    刚才还在前院,这一会儿不知去了何处?

    卫敬行微微扬眉,向院外望去一眼。

    卫东亭点头,说道,“来就进来罢!”

    卫敬飞闻命,说道,“是!”带几个小厮押进两个人来,说道,“回父亲、母亲,那两名匠人带到!”

    他的动作倒是快的很啊!

    莫寒月唇角微勾,淡出一抹笑意,目光向那二人一扫。但见身上虽没有明显的伤迹,可是脸色苍白,显然受过不少酷刑。

    何老六一眼看到二人,不禁失声叫道,“怎么是你们?”

    卫敬飞冷笑,说道,“你们果然认识!”

    “不!不!不认识!”何老六连忙摇头。

    可是前一句话已经说出,如何能够收回,随后再抵赖,已经说明他做贼心虚。

    那二人向何老六一望,又再瞧向卫敬飞,不禁缩一缩身子,低声道,“何六爷,我们……我们已经招了,你……你就不要……不要……”

    “你胡说!”何老六大叫,说道,“你们胡说什么?”

    卫敬飞抬腿向左首那人狠踢一脚,喝道,“还不快说!”

    那人吃疼,闷哼一声,连声应是,说道,“小人是做木工的,两个月前,何六爷找到小人,说是给相府建亭子。小人只道领了好差事,欢欢喜喜跟着前来,哪知道……哪知道……”

    “哪知道什么?”卫敬行听到“木工”二字,就不禁沉下脸来。

    那人缩缩脖子,缓一口气,低声道,“哪知道做到一半,何六爷说,要将那木桥的桥板下边锯开大半,只有最上边薄薄的一层相连。小人知道是要害人,哪里敢做?可是……可是何六爷却拿出……拿出一百两银子……”

    卫敬行咬牙,说道,“只因他拿一百两银子给你,你……你就做那伤天害理之事?”想当时桥板突然断裂的凶险,不禁脸色铁青,额角青筋崩现。

    如果,不是自己习过水性,不但救不了卫敬岩,就连自己的性命也要搭上,那么,今日躺在这里的,恐怕就是三具棺木!

    那匠人见他神色狰狞,越发心惊,颤声道,“小人做一辈子的工,也……也赚不到一百两银子,实……实在是……实在是……”

    莫寒月淡淡道,“你们抽去亭上横梁的卯钉,又赚多少银子?”

    那匠人身子一颤,低声道,“那……那横梁……横梁的卯钉,并不是……并不是小人抽去……”说完向同伴瞟去一眼。

    “不是?”莫寒月扬眉,向右首匠人望去,说道,“这么说来,是你了?”

    右首匠人急忙摇头,说道,“不!不!小人只是将卯钉做活,再……再连一条细线下来,旁的并不是小人所为!”

    “也就是说,只要拉动细线,卯钉就会跟着脱落,是吗?”莫寒月淡问。

    “是……是……”右首匠人垂下头,嗫嚅低声。

    莫寒月问道,“你做这些事,也是因为何六爷给了你银子,是吗?”

    “这……”右首匠人略一迟疑。

    “还不快说!”卫敬飞抬腿,又向他身上狠踢一脚。

    右首匠人吃疼,忙连连磕头,急声道,“小人一时鬼迷心窍,想拿到银子就可以回乡下讨个老婆安稳度日,再不用东奔西走给人做工,就……就答应下来!”

    莫寒月扬眉,又紧问一句,“找你做工,给你银子的,是不是何老六?”

    那匠人连连点头,说道,“是……是何六爷!”

    何老六见他供出自己,不禁脸色大变,尖声叫道,“本来说好,你们拿了银子就远走高飞……”

    “老六!”何道灵低喝,将他后半句话止住,向那二人喝道,“我们与你们无怨无仇,你们受谁指使,凭空污赖?”

    何老六一个激灵,也既刻改口,说道,“是啊,你们自个儿伤天害理,如今出事推到我的头上,有何证据?”

    那二人见他推的一干二净,不由都是脸色大变,前一人叫道,“何六爷,我们与相府的小姐无怨无仇,若不是你,我们为何要做出这等事来?”

    另一人也道,“何六爷,你……你当初说十一小姐并不受宠,纵然死了也断断无人追究,如今出事,怎么推的干干净净?”

    “胡说!胡说!”何老六连声大吼,说道,“没有的事,我何老六从不曾见过你们,你们凭空污赖,是受何人指使?”

本站推荐:魅王宠妻:鬼医纨绔妃神医毒妃兽黑狂妃:皇叔逆天宠神医嫡女误惹妖孽王爷:废材逆天四小姐好色婶子绝色毒医:腹黑蛇王溺宠妻3岁小萌宝:神医娘亲,又跑啦!嫂子的诱惑明朝败家子

纨绔王爷草包妃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都市小说网只为原作者闲闲的秋千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闲闲的秋千并收藏纨绔王爷草包妃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