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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无可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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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众公子也已大半到齐,谢霖等人远远望见,但见她如此一打扮,身形竟显出些纤长,果然像是长大两岁一般。而此时晨光初现,她举手投足间,竟翩然若出尘仙子。

    景郡王轻轻点头,叹道,“这位十一小姐,当真是……时时令人耳目一新!”

    谢霖微微点头,却没有说话。

    是啊,从认识十一到现在,她竟然能随时带给他们惊喜。

    峻小王爷却微微扬眉,撇唇道,“这么一个古怪丫头,怎么就生在卫相府,可惜啊!可惜!”

    他这话说的声音极大,顿时有几府的公子回头来望。其间自然不缺乏卫东亭一党府中的人物。

    罗越微微皱眉,说道,“你又胡说什么?”

    峻小王爷却浑不在意,含笑道,“哪里有胡说,你想想,那卫东亭成日将规矩挂在嘴上,无趣的很,十一小姐却将什么规矩都瞧的狗屁不如,岂不是古怪的很?”

    还真是这样!

    众人都是听的暗暗点头,却无人敢接他的话。

    再隔一盏茶时分,各府公子、小姐已经到齐,正在各自说笑,就听小太监尖亮的嗓子喝道,“皇上驾到!”

    随着喝声,宇文青峰一袭紫色龙纹常服,率四王与一众老臣出御营,向这里大步而来。

    众公子、小姐忙纷纷跪倒,齐声道,“恭迎皇上,万岁万万岁!”

    “都起罢!”皇帝摆手,在谢沁面前一停,问道,“人可都到齐了?”问的自然是小姐们。

    谢沁福身为礼,回道,“是,皇上!”

    宇文青峰点头,又侧头向谢霖望去。谢霖也躬身为礼,说道,“皇上,各府公子已经到齐!”

    宇文青峰满意点头,说道,“走罢!”出御营,向大营外搭起的看台而来。

    看台上,草原各部的首领早已在恭候,见到他来,齐齐迎下台来。宇文青峰脚步微停,含笑命众人免礼,笑道,“今日是草原上的盛事,朕恭逢其盛,也是朕的幸事,这君臣之礼且免了罢!”

    他话虽如此,可是旁人又哪敢造次,仍然大礼行过,这才起身。梓素一边引着他上台,一边含笑道,“不过是趁着这闲时的时光,各部借机行乐罢了,谈得上什么盛事?倒是有皇上驾临,是我草原各部之幸!”

    都说草原儿女性子直爽,不想这位族长倒是一等一的口才!

    随在身后的众臣都是不禁暗叹,随皇帝上台,候他居中坐下,才又重新行礼。

    宇文青峰点头,命众人免礼入座,这才向梓伊族长笑道,“朕少时虽跟着先帝来过几次,也曾见过大赛的盛况,却不懂规矩,还请梓伊族长亲自主持!”

    虽然说这是草原上的盛举,可是皇帝一来,这里就是唯他独大,他不说话,谁又敢越在他前头主持大局?

    这些话,也不过是交待场子罢了!

    梓伊谢过,向看台一端立着的少年微微摆手,说道,“开始罢!”

    少年一手抚胸,躬身为礼,转过身面向东方,双手一上一下,举着一红一黄两面小小的令旗,遥遥而望。

    随着他的动作,整个草原突然陷入一片沉寂,仿佛就连风也变的轻浅。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少年的身上,摒息凝神,等待他的下一个动作。

    隔一会儿,那少年仍然保持原来的动作,一动不动,朝廷一方的众人开始诧异,不禁轻声低议。

    孙灵儿轻扯莫寒月衣袖,轻声问道,“十一妹妹,他是在等什么?”

    莫寒月摇头,轻声道,“许是在等时辰!”

    另一边的叶弄笛轻轻摇头,说道,“等时辰怎么不瞧日冕、沙漏,却木桩子一样立着?”

    莫寒月微微摇头,顺着那人遥遥直视的目光望去,只见碧绿的草原,平平展开,竟没有多少起伏,而就在草天相接处……

    莫寒月心中突然一动,点头道,“我明白了!”

    随着她的话落,就见那天地相接处突然破开一线,万道金色光芒乍然而现。

    就在同时,挺立少年高举的右手突然挥下,红色的小小令旗在风中展开,划出一道弧线。

    随着他的令下,草原深处突然传来“咚咚”两声鼓响,打破了许久的宁静。极沉极闷,离的虽远,却令人不禁心头跟着一颤。

    莫寒月轻轻点头,说道,“原来,他们等的,就是太阳升起的时间!”

    叶弄笛轻吁,说道,“我曾听爹爹说过,这世上,有一些祟日的民族,想来这哈萨族就是!”

    莫寒月轻轻点头,说道,“许多民族的生存,仍然依靠自然的力量,纵不是拜日民族,日月星辰,风雨雷电,在他们心中,也都存有敬畏。”

    叶弄笛轻轻点头,说道,“所以,他们将这一盛况与太阳升起的时辰同时开启,意示着与日同升!”

    莫寒月微笑点头,不再接下去。

    罗雨槐却忍不住轻笑一声,说道,“往日都是十一妹妹引经据典的,不想今日叶姐姐也变的博学,越发将我们衬成粗人。”

    叶弄笛侧头横她一眼,低声嗔道,“怎么就许十一妹妹见之识广,就不许我偶尔卖弄?”

    莫寒月轻笑,说道,“叶姐姐家学渊源,本就博学。”

    姐妹几人说话间,草原上的鼓声已响的密集,却已不再是沉闷的大鼓,而是清脆欢悦的小鼓,渐渐由远而近。

    就在一片鼓声里,马头琴的声音如丝如缕的穿入,带动鼓声,变为一阵高昂过一阵的乐曲,带着草原儿女的粗旷,带着草原民族的风情,向看台这边缓缓而来。

    看台上,宇文青峰听到这里,凝目向远处望去,果然见点点身影正慢慢向这里聚拢,似不下千人。心中不禁暗暗赞叹其壮美,轻轻点头,说道,“怕也只有这草原上,才能演出如此宏大的场面。”

    要找一个地方,千余人同时击鼓,自然不难,难的是,这草原上十里,甚至几十里之内,并没有阻挡,鼓声远远传出去,并无回声,也就不会干扰到后续的鼓声。

    梓伊的神色中,露出一抹傲色,说道,“皇上,这也是天地之神奇,任是哪一处,都无可替代!”

    是啊,都说盛京城物华天宝,是大梁第一富庶地,可是,又哪里极得上草原上的广沃无垠?

    而坐在众臣之前的景峻王却微微扬眉,忍不住侧头,向小姐们的座位上望去一眼。

    这一刻,他除去赞叹这鼓声带来的震撼,瞬间想到的,却是那日在墨三公子的中丞府见到十一小姐的那一曲鼓舞。

    似乎感觉到他目光的惊扰,莫寒月目光从远处收回,也不自觉向台前御座近处掠来。只是二人身份悬殊,座位之间,隔着几十位朝中重臣,各府的公子,又如何能够望见彼此?不过是各自望过一周,又各自收回罢了。

    声势浩大的鼓曲响过,千余策马而来的草原儿郎也已在看台前集齐。

    台上挥旗的少年左手侧滑挥下,千余儿郎同时翻身下马,齐齐在台前拜倒,大声道,“参见皇上,万岁万万岁!”呼声整齐划一,轰然而出,极具声势。

    宇文青峰慢慢站起,望着台下拜伏的千余条身影,唇角掠过一抹笑意,微微抬手,说道,“各位免礼!”浑厚的声音,带着身为帝王特有的威严。

    这就是君临天下,这就是九五之尊,这就是至高无上的地位,无人比拟,也无人能够比肩!

    听到他声音中隐隐露出的得意,莫寒月的唇角,不自觉露出一抹冷笑。

    宇文青峰,你要的,就是这万众臣服脚下的至上皇权,可你有没有想过,用什么来保住它?

    随着金口吐出圣意,台下千余儿郎轰然谢恩起身,随着台上少年令旗的挥出,翻身上马,一队一队从台前驰开,却并不远去,而是场中奔驰来去,展现各自的骑术。

    居高临下,但见那千余骑马儿奔往来复,马上人儿腾挪纵跃,似乎各自为阵,可是细细望去,整个画面徐徐展开,似乎正在组成一副巨大的图画,观之令人心惊。

    莫寒月也不禁为眼前的一幕吸引,一双眸子死死的锁在下边那活动的画面上,只觉一颗心突突直跳,说不出是惊?是喜?抑或是难以压制的震撼。

    或者,在旁人眼里,看到的只有马上少年精绝的骑术,和这徐徐展开、变幻的画面和随后组成的四个大字……盛世昌隆!

    可是,在她的眼里,却震撼的看到,是那套千百万化,曾经令她创下奇迹战绩的阵法!

    这草原上,竟然有人会莫家的阵法!

    此时,四个大字幻成,看的呆怔中的君臣终于如梦初醒,顿时爆出如雷般的掌声。

    谢沁却微微皱眉,悄悄起身向后而来,在莫寒月与叶弄笛之间坐下,轻声道,“想不到草原上竟然有如此骑术!”

    自然是担心后天的比赛!

    莫寒月微微点头,向场中注视片刻,又轻轻摇头,说道,“姐姐不必担心,如此骑术,又岂是人人都会的?更何况拥月公主也只是一个女儿家!”

    其实,是那阵法的声势,夺去了众人的目光,阵中人的骑术越发被衬的神乎其技,其实,其中任一人离阵出来,自己都未必会输了给他。

    见这四个大字布成,梓伊起身向宇文青峰跪倒,大声道,“祝我大梁江山永固,盛世昌隆!”

    随着他的喝声,哈萨部从上到下所有人等,尽数跪倒,跟着喝道,“祝我大梁江山永固,盛世昌隆!”

    朝中众臣也都跟着起身拜倒,喝道,“祝我大梁江山永固,盛世昌隆!”

    众公子、小姐也一同跪倒,喝道,“祝我大梁江山永固,盛世昌隆!”

    ……

    呼声一声接着一声,在草原上远远的荡开。

    宇文青峰胸怀大畅,双手平举,大声道,“不错!江山永固,盛世昌隆,愿各位与朕一起,共享这锦绣山河!”

    “共享锦绣山河!”

    “共享锦绣山河!”

    “共享锦绣山河!”

    ……

    随着他的话落,呼声又再一声接着一声呼起。

    直到呼声落下,宇文青峰才满意点头,说道,“都平身罢!”这一声,他提气送出,不必台上挥旗少年的指挥,台下的千余草原儿郎尽数听闻。

    众人听的都是心头一震,万万没有想到,皇帝单凭一口气,竟然声传数里,可见其功夫的深厚。

    莫寒月也不禁暗暗点头。看来,这一年多来,虽然四海平定,宇文青峰的功夫却没有搁下。

    等众人再次起身,挥旗少年这才传令台下儿郎撤去,随后而来的,就已是哈萨各部所派出的一队队赛马的少年。

    谢沁注视良久,终于神情一松,笑道,“可吓死我,果然如十一妹妹所言!”

    此时众少年所施展的骑术,虽然仍然精绝,却已不如在大阵里时炫目。

    大赛第一日,虽然热闹非凡,实则都是各部寻常百姓间的比试,赛场不在一处,只见草原上处处彩旗飞扬,马儿奔跑往复,却并不见如何精彩。

    到第二日,骑术已见优劣,平庸一些的已被刷下,都围在各处场子四周给旁人喝彩助威。

    而景峻王、小静安王等骑术精绝的少年将领与各府公子也相继下场,组成几队人马,与草原各部的骑术精绝的队伍比赛。

    虽说有自己的人马参加,可是宇文青峰向来对景郡王、小静安王等人的功夫深知,也并不担心,只是在台上与梓伊族长和各部首领把酒纵谈,浑不在意。

    到黄昏时分,原来的几十队人更是渐渐减为几队,就在御驾所在的看台前决最后的胜负。

    宇文青峰纵目望去,但见哈萨族少年共有六队,而朝廷一方,却是景郡王与小静安王各率一队,不禁轻轻点头,含笑道,“不想还有八队人马,不知要如何分胜负?”

    梓素笑道,“前方比的都是精巧骑术,余下这八队人马,该当都是身手敏捷,寻常比赛已决不出胜负,就只能比这控马之术了!”

    宇文青峰点头,说道,“愿闻其详!”

    梓素向东遥遥一指,说道,“往东三十里,已立下一根旗杆,杆上立有一面绘有哈萨族图腾的大旗,他们八队人,哪一队能将大旗夺回,就是第一!”

    只有第一,没有第二!那岂不是谢霖和景郡王中,必有一人落败?

    莫寒月微微扬眉,目光落在台下的八队人身上。叶弄笛微微吐舌,轻声道,“怎么八队人只余一队?难不成明儿的女子也如此比法?”

    莫寒月轻轻摇头,说道,“三十里之外立旗,一来一回,那可就是六十里,比的就是马儿的速度。那日听拥月公主说过,女子只有她们与我们两队,该不会如此比法。”

    双眸向台下两队人马望去,就见小静安王身后立着的是靖国公府大公子罗越、九门提督府二公子侯逸,镇国上将军府孙大公子等十几位公子。

    而景郡王身后,则是靖国公府三公子罗进,九门提督府大公子侯远、镇国上将军府的孙二公子,漕运总督易泽之子易鸿铭等几府的公子,不禁微微皱眉。

    夺旗之争,粗看是比试马速,可是将一顶大旗扛回来,中间岂能不动用武力?

    哈萨族六队人中纵有高手,又如何是小静安王、景郡王等马上战将的对手?到最后,岂不是成了己方两队人马自相残杀?而如此阵容,竟然是势均力敌。

    孙灵儿也想到此节,噘嘴道,“怎么大哥、二哥竟不在一队,如此一来,岂不是必有一人落败?”

    叶弄笛道,“岂止是两位孙公子,还有两位罗公子,两位侯公子,也是各在一队。”

    傅飞雪抿唇,笑道,“若他们都成一队,另一队岂不是太弱,怕早已无法立在台前吧!”

    孙灵儿点头,瞧瞧大哥,再瞧瞧二哥,还当真不知道盼着谁赢。

    宇文青峰听完规则,微微点头,说道,“如此盛事,虽说较技赛艺,可是争夺之间,难免拳脚,还是点到为止的好!”

    梓伊族长忙道,“皇上仁心仁德,百姓感佩!”当即命人传下旨意,只许争胜,不许伤人!

    莫寒月闻言,不由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以朝廷这两队的阵容,旁人要伤他们自然不易。而这两队之中又有几对兄弟,自然也不会当真自相残杀。

    宇文青峰此举,不过是因为草原各部归服朝廷不久,不想小静安王两队人误伤哈萨族人,横生变故,引起草原各部的不满,却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倒将他自个儿说成一位仁君!

    此时台上已有人将最后一赛的规则向八队人说明,一声令下,八队人马齐发,向东疾驰而去。

    梓伊望着马儿扬起的烟尘,滚滚远去,这才转向皇帝笑道,“这一来一回六十里,怕要一个多时辰,皇上不如先歇歇?”

    宇文青峰微微一笑,摆手道,“无防,只是瞧他们竞技,朕也手痒,梓伊族长可否有幸,与朕一同去驰骋片刻?”

    梓伊大喜,说道,“听闻大梁皇帝是马上得天下,也都是马上战将,皇上更是英武,能与皇上共驰,梓伊之幸!”说完,忙命人备马,引着皇帝向台下去。

    众臣微惊,静安王谢风涛忙起身阻止,说道,“皇上,眼瞧着天色渐晚,还是改日再去罢!”

    老靖国公也道,“皇上,三思!”

    今日这草原上,草原各部儿郎齐集,又有谁知道没有人包藏祸心?若是什么地方设下埋伏,宇文青峰岂不是成了孤身犯险?

    宇文青峰被二人一阻,也想到此节,心中暗骂自己莽撞,可是话已出口,又不能收回,只是含笑道,“不过是近处驰骋一番,不打紧!”

    心里暗暗盘算。此次前来参加哈萨族的大赛,带有五千禁军同行,若不走远,纵然遇险,凭自己的功夫也能支撑到援军赶到。

    众臣见挡不住他,不竟面面相觑,武安侯萧枕江含笑而起,说道,“连在这里坐了两日,果然整个人都已僵硬,既然皇上要去驰骋,请恩准微臣随行!”说着向皇帝躬身行礼。

    此时年轻一代的将领,军阶低些的,都在御营各处当值,无权上台。高一些的,如小静安王谢霖、景郡王宇文青榕等人,又已去参加比赛,台上留下的除四位亲王之外,只剩下静安王、靖国公等一些老臣,也只有武安侯萧枕江属年少的一代。

    他这一站出,承亲王宇文青杨也跟着站起,说道,“皇兄,臣弟请旨同去!”

    “皇兄,臣弟也同去!”洛亲王宇文青桉也跟着站起。

    “不必不必!”眼瞧另两位亲王也站起身来,宇文青峰微微摆手,笑道,“朕不过是想松快一些,你们都跟着,又成什么样子?”目光向几人身上一扫,点萧枕江道,“就武安侯与朕同去罢!”说完再不容旁人异议,大步向台下去。

    萧宛露进宫为妃,此时他宁愿相信这位新晋的国舅爷,也不愿相信自己的兄弟。

    众臣无奈,只得跪倒相送,萧枕江只向几位老臣微一点头,大步跟下台去。御前侍卫统领刘易功身负守护皇帝之责,不必请旨,也自后跟去。

    瞧着皇帝与二人的背影消失,几位老臣才又重新坐回,却已经难以坐的安稳。

    莫寒月微微扬眉,目光掠过平广的草原,不由轻轻摇头。

    皇帝出去驰骋,本是临时动念,就是此时,也不知他会驰往何方。若草原各部真有人想要暗杀,又要在这草原上伏下多少人马?

    念头刚动,就听一阵马蹄声起,皇帝和梓伊族长一前一后驰上草原,向东而去。在二人身后,武安侯萧枕江与侍卫统领刘易功落后丈余相随,在二人身后,是十余骑御前侍卫与梓伊族长的几名随从。

    宇文青峰还当真是小心!

    莫寒月好笑,随着他前行的方向纵目而视。

    要说这草原上,处处都能设下陷阱,而今日绝对不会有什么埋伏的,就是比赛所用的往东三十里这一段路程。

    再则,这一路上,有小静安王谢霖、景郡王宇文青榕两队人马随时都会赶回,若他果然遇险,等不到旁人相救,这两队人却离的不远。

    看到皇帝远去,台上众公子、小姐也已坐不住,各自呼朋引伴,向台下去。

    孙灵儿忙拉莫寒月等人,说道,“坐这一整日,当真是气闷的很,我们也趁机去松快一下岂不是好?”

    罗雨槐等人闻言,也跟着点头,谢沁含笑道,“要去就快去罢,算好时辰回来,不要误了精彩大戏!”指的自然是一会儿比赛中的夺冠。

    叶弄笛扬眉,问道,“谢姐姐不去?”

    谢沁含笑,说道,“若都走了,这里又有谁守着?妹妹们去罢,不必管我!”实则她本已是已嫁之身,不便再四处游荡。

    莫寒月了然,见罗雨槐还想再说,轻轻扯她衣袖,含笑道,“我们只近处走走,也不骑马,松快松快就回来!”辞过谢沁,与罗雨槐等人向台下来。

    直到离开看台,罗雨槐才轻声问道,“十一,怎么了?”

    莫寒月轻声叹道,“谢姐姐终究身份不同,若只有我们姐妹也倒罢了,偏偏还有那许多别有居心之人时时盯着!”

    罗雨槐回头向看台望去一眼,不禁微微皱眉,说道,“原说伴驾出行,大伙儿能随意一些,哪知道还要提防着那起子人!”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若在宫里,我们姐妹又岂能得这几日的相聚?”

    罗雨槐点头,叹道,“妹妹说的是!”转头向另几人望去,笑道,“不知我们何处走走?”

    傅飞雪笑道,“谢姐姐不能随意,我们也不必走远,近处逛逛就回罢,免得她自个儿气闷!”

    众人点头,正要答应,就见莫寒月轻嘘一声,向前暗指。

    叶弄笛回头,但见只有几位草原少女在不远处说笑打闹,不由奇道,“什么事?”

    罗雨槐却轻声道,“有一人往御营去了,模样儿极为鬼祟!”

    莫寒月低声道,“几位姐姐在近处走走,我和罗姐姐过去瞧瞧!”一扯罗雨槐衣袖,向刚才看到的人影追去。

    此时虽说已是黄昏时分,可是骄阳落下,暑热退去,正是草原上气温宜人的时候,各处营帐外欢声笑语,都极为热闹,莫寒月年幼,罗雨槐也不过十一岁,二人携手而行,并无什么人留意。

    二人遥遥尾随,眼看那人过御营大门而不入,却向另一侧绕过,闪闪躲躲,一路进了御营马棚。

    莫寒月微微皱眉,与罗雨槐对视一眼,悄悄跟去向内张望,但见那人正一匹一匹马瞧过去,时不时还伸手拍拍马头。

    罗雨槐皱眉,说道,“这人鬼鬼祟祟进来,就是为了看马?”

    莫寒月轻轻摇头,目光片刻不敢稍停的注视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再往前一个马槽,就是十匹明日参赛的马儿。那人在第一匹马前停下,注视片刻,轻轻点头,说道,“当真是好马!”伸手拍拍马头,又慢慢向前。

    罗雨槐看的奇异,说道,“瞧这人行径,不像是要做什么,怎么又鬼鬼祟祟的?”

    是啊,若这人是想使什么手脚,该是急急惶惶的进来,动手后迅速逃去才是,怎么这会儿反而相起马来?

    莫寒月却微微皱眉,说道,“怎么这马棚四周竟没有人看守?”

    眼瞧着那人将十匹马儿看过,从另一侧离去,莫寒月微微抿唇,轻声道,“姐姐,我们看看马儿可有不妥?”轻扯罗雨槐衣袖,闪身进入马棚。

    要知道,众公子、小姐伴驾,这御马监马棚中的马儿岂止百匹,那人进来只瞧过这一排的马,却什么都不做离开,若说他没有所图,当真不能令人相信。

    二人沿着那人刚刚到过之处走去,细细查看所有的马儿,竟然找不到一丝异常。

    罗雨槐轻轻松一口气,说道,“许是我们疑心生暗鬼,那人只是来瞧瞧马儿罢了!”

    莫寒月轻轻摇头,游目四顾,说道,“这御马非同小可,这里却无人把守,而那人行踪诡异,摸进御马监,却什么都不做,岂不是奇怪的很?”

    罗雨槐点头,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莫寒月微一沉吟,说道,“我们先回去,与谢姐姐等人商议!”说完,又向马棚望去一周,这才一同出来,沿原路返回。

    傅飞雪等人见二人回来,忙迎上问道,“怎么样,看到什么?”

    罗雨槐皱眉,说道,“我们先回去再说罢!”率先向看台上去。

    谢沁听完二人讲述,也是微觉诧异,问道,“不知那人穿的什么衣饰,是我们这里的人?”

    罗雨槐点头,说道,“是我们这一方的人,穿的却是常服,也未顶冠,瞧不出是什么身份!”

    谢沁点头,沉吟道,“这两日各处对下人也都失了管束,连御林军、禁军不当值时也是一身常服到处乱跑,当真难以查出那人身份。”

    莫寒月微微皱眉,说道,“只是他特意去瞧马儿,我心里总觉难安!”

    谢沁点头,说道,“方才他既没有做什么手脚,想来天黑前也不会动手,一会儿这里结束,我再向皇上请旨,加派人手守护马儿!”

    叶弄笛皱眉,说道,“虽说皇上重视这场比试,可是若说出来,远远不比男子的这场隆重,若是我们的人,岂有不盼我们赢的?论理不该对马儿使什么手脚。”

    是啊,朝廷这方虽下这许多功夫,可是拥月公主一方却只将此事当成一场玩闹,又有什么人会为了这场比试做手脚?

    姐妹几人商议无果,也只得先依谢沁所言,由她请旨,加强对马棚的看管。

    说话间,但见暮色薄薄,已是初降,孙灵儿翘首张望,喃喃道,“怎么这许久还不见回来!”

    叶弄笛却低声喊道,“回来了!”

    随着她的喊声,果然见东方暮色微拢处,几骑黑影迅速向这里移动。

    莫寒月凝目注视,轻声道,“应该是皇上!”

    虽说宇文青峰也是向那个方向去,可是他在那样的小心之下,自然不会走远,加上比赛之人将回,他身为皇帝,又岂能不目睹这一赛的最终结果?

    果然,随着那行人马超驰超近,已可看到马上人的衣饰,更有武安侯萧枕江头顶那顶像征侯爷身份的顶冠,更是比赛之人不会配戴。

    此时台上众臣与各部首领也已认出,齐齐起身恭候。

    宇文青峰在看台前跃身下马,大声笑道,“痛快!痛快!果然要想纵情驰骋,还得是在草原上,果然痛快!”一边说,一边大步向看台而来。

    众臣见他上台,忙都躬身行礼,说道,“恭迎皇上!”

    宇文青峰摆手,含笑道,“都免礼罢,比赛的人马怕也要回来了!”向梓伊示意,重新入座。

    看这样子,恐怕他已知道是谁赢了!

    莫寒月微勾唇笑,却抑不住好奇,纵目向东边望去。

    能够胜出的,究竟是谢霖一队,还是景郡王一队?

    念头刚起,就见东方一旗招展,已冲破薄暮向这里疾冲而来。

    看台上的众人瞧见,不禁纷纷站起,伸颈向那边张望,急欲瞧出来的人是谁。

    马儿越驰越近,随后的几十骑也已从薄暮中冲出,与最前一骑竟然相差不远。

    莫寒月不禁暗暗点头。

    虽然说谢霖、景郡王等人都是马上战将,马上功夫都经过千锤百炼,可是草原上的儿郎却是自幼长在马背,一生经营,都是在马背上,马儿早已与这个民族融为一体,又岂是十几年的苦练能够相比?

    队列越驰越近,易红珠突然欢呼道,“是景郡王!景郡王赢了!”

    被她一喊,旁人也已瞧的清楚,但见当先一骑乌黑如墨,却又四蹄如雪,马上人身形俊挺,白袍烈烈,随着身后的大旗迎风招展。正是乌云盖雪驮着景郡王宇文青榕疾骑而回。

    一时间,台上小姐欢声雷动,已顾不及是在御前,“景郡王”的呼声一声接着一声。

    梓伊轻轻点头,含笑向皇帝一礼,说道,“大梁朝廷当真是藏龙卧虎,这位景郡王更是人中龙凤。”

    宇文青峰含笑点头,说道,“都是族中兄弟相让,当真是惭愧!”在于他,景郡王虽然是心头大忌,可是此情此景,获胜的是他大梁皇室中人,却又比小静安王更得他心。

    罗雨槐、孙灵儿、侯楠三人,都因各自的府上两人参赛又分在两队,还倒罢了,易红珠一则心仪景郡王,二则自己的兄长就在景郡王一队,大喜之下,也一改平日刻意端着的仪态,在台上踮起脚大声叫喊。

    就在这一片“景郡王”的欢呼声中,宇文青榕已疾骑而回,将到御前,反手取下大旗迎风而舞,朗声道,“十三多谢哈萨族兄弟相让!”

    后骑随后赶到,几位驰在最前的哈萨族少年向他抱拳为礼,大声道,“景郡王英雄盖世,我们佩服!”

    草原儿女,最敬英雄好汉,虽然落败,却败的心服口服,望向景郡王的目光,含着真切的佩服。

    谢霖只落后景郡王两个马身赶到,也是向他抱拳一礼,说道,“景郡王神技,本王佩服!”

    胜不骄,败不馁,雍荣之气毕现,竟然令人丝毫不以他是败军之将为意。

    景郡王回他一礼,含笑道,“谢兄客气!”

    当即翻身下马,手举大旗向台上来,单膝在皇帝面前跪倒,朗声道,“皇上,臣弟幸不辱命!”双手握旗,向他面前一送。

    宇文青峰点头,却并不露太多喜色,只是淡淡道,“景郡王辛苦,平身罢!”一手握旗,另一手在他手臂轻扶。

    景郡王顺势起身,含笑道,“多谢皇上!”

    梓伊连连点头,望向景郡王的目光全是赞赏,说道,“我梓伊痴长许多岁,竟从不曾见过景郡王如此骑术,当真是可惊!可佩!景郡王堪称稀世男儿,当之无愧!”

    景郡王听他盛赞,只是微微一笑,躬身道,“梓伊族长盛赞,十三槐不敢当!”

    此时八队人马已全部到齐,除景郡王之外,已全部列队台下。

    宇文青峰向前两步,含笑道,“我朝中将军精锐尽出,才侥幸赢此尺寸之功,哈萨族男儿,当真让朕刮目相看。”

    本来一路争斗,双方各有胜场,却在最后关头,被景郡王拔去头筹,哈萨族少年都不禁沮丧,一闻此言,又不禁心中略宽。

    是啊,这两队人是大梁朝中的精锐,就连素来功勋卓著的小静安王都败在景郡王手中,自己不过是小族中的一介草民,纵然输了,又有什么要紧?

    想到这里,都是精神一振,齐齐向上拜倒,说道,“谢皇上谬赞!”

    宇文青峰摆手,扬眉道,“凡今日入选的儿郎,不问哪一族,都是我大梁的好汉,朕无意为敬,各赏白银百两,锦缎十匹!”

    白银百两,锦缎十匹,对于各府公子来说,任一人都不瞧在眼里。可是草原之民贫脊,不要说白银不易得,锦缎更是从不曾穿着,闻言不禁欢声雷动,又再纷纷拜倒。

    莫寒月心中暗叹。

    宇文青峰一向知道,如何用最少的代价投其所好,让人感激!

    梓素族长等众人呼声一落,这才含笑道,“恭喜景郡王,依我哈萨族规矩,夺冠之人当受我哈萨族图腾一条,以示敬意!”说着,从身畔使女的盘子里取出一条似金非金,似木非木的图腾长链,敬到景郡王面前。

    宇文青榕微一迟疑,说道,“此赛是全队之功,十三岂敢独领?”

    梓伊笑道,“可是景郡王为一队之首,若无景郡王指挥得力,又如何争胜?”

    宇文青榕微愕,不禁转头向皇帝望去。

    宇文青峰见梓伊抬出族中的规矩,心知不好推拒,含笑道,“十三,既是哈萨族的规矩,你受了就是,旁的人朕另行封赏!”

    话说在前头,你虽然是一队之首,但已得去哈萨族的图腾,这封赏就不会再重。

    景郡王听他开口,只得道,“如此,十三虽受之有愧,却也却之不恭,只得愧领!”说着微微躬身,任由梓伊将图腾项链挂上自己脖子。

    哪知他刚一站起,就听台上台下所有哈萨族之人齐齐举拳高喊,“勇士!勇士!勇土……”

    这条图腾,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权力象征,却代表了草原儿女最尊崇的一个称号,勇士!

    戴上它,景郡王宇文青榕就是受这草原儿女最为尊重的勇士,无可替代,不容置疑。

    任由众人呼喝良久,梓伊族长才双手轻按,示意众人静下,这才转向皇帝,笑道,“皇上,明日是大赛最后一日,虽说已无要紧的比赛,可是却有我草原儿女最盛大的活动,为养精蓄锐,可否就此散去?”

    最盛大的活动?

    宇文青峰微微扬眉,含笑点头,说道,“一切任梓伊族长筹划,朕自然是入乡随俗!”

    梓伊获准圣意,当即传令散场,众人齐齐起身,又再行礼恭送宇文青峰离去,这才各自向台下来。

    莫寒月抬头,恰见谢沁望来,向她轻轻将头一点。

    谢沁会意,也轻轻点头,快行几步,跟着皇帝向御营后皇帝临时的行营而去。

    罗雨槐瞧见,微微扬眉,低声道,“但愿今晚无事!”

    莫寒月轻轻摇头,说道,“御马监我们插不上手,劳烦罗五姐姐再和罗三公子知会一声儿,好歹派御林军多巡查几次!”

    罗雨槐点头,说道,“这个不难!如今谢大哥暂领禁军,外围也可加强戒备。”

    莫寒月点头,说道,“外有禁军,内有御林军,谢姐姐再请动皇上下旨,增派侍卫,料想不会有事!”

    话虽如此,可心里终究不稳,可又实在想不出哪里还有疏漏,只得道,“一会儿和谢姐姐回来,请她传下话去,明日出发之前,请各位小姐都命人细细查验马儿!”

    二人轻声低语,随着众人进御营,知道谢沁从行营出来,必然会去靖国公府营帐,都齐齐往罗氏姐妹的帐子里来。

    果然坐没有多久,就见谢沁挑帘子进来,与众人见过礼,坐下第一句话就道,“我已请准皇上,命一队御前侍卫守卫,应当无事!”

    莫寒月轻轻点头,又将前话细述一回,说道,“此事全是我们猜测,也不能大肆张扬,只是那人若果然心怀叵测,也不知是冲着谁去,旁府的小姐那里还请姐姐传话!”

    谢沁是十人之首,她传令众人留意马匹本就正常。

    谢沁点头,说道,“明儿一早,我亲自传令就是!”再说起莫、罗二人所见,又计议一回,终究猜不透那人的目的,只得罢了。

    一夜无事,第二日一早,莫寒月径直换上骑马装,带着丹枫向营外来。

    御营外,易红珠、傅飞雪二人早到,见到她来,易红珠只是略一打量便转过头去,傅飞雪却迎上几步,含笑道,“妹妹,今日倒早!”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妹妹第一次与人赛马,竟睡不踏实!”说着话,转头向御马棚方向一望。

    不是因为赛马睡不踏实,是因为挂念昨天的事。

    傅飞雪心中明白,低声道,“我一早出来,并不曾听说什么。”

    那边易红珠却轻嗤一声,凉凉道,“终究是小门小户里养大,没见过世面,不过是赛马,也会如此兴奋!”

    莫寒月听她又再出言挑衅,不由微微扬眉,却并不理睬,却见御营里有人冷笑,说道,“易大小姐倒是惯见世面,怎么也如此紧张?”随着话落,罗雨蔷、罗雨槐二人一前一后出来。

    易红珠见这一方人多,脸色微变,冷哼道,“时时都要旁人帮手,又有什么趣,若有本事,你我单独争竞!”双眸灼灼,盯着莫寒月。

    莫寒月心里暗叹。自从她暗算罗雨槐被自己看破,当场出丑之后,但有一些机会就要为难,这位易大小姐的气量,可当真是小的很。

    傅飞雪见她死盯着莫寒月不放,微微扬眉,嗤笑道,“易大小姐,十一妹妹可小着易大小姐六岁,易大小姐要与十一妹妹争竞,怕是胜之不武吧!”

    这不是欺负小孩子吗?

    易红珠脸色乍青乍白,又不甘心,咬唇道,“如今大伙儿都是奉旨与拥月公主赛马,我又不与她打架,论年岁做什么?”

    傅飞雪好笑,正要说话,就听莫寒月清清淡淡的声音道,“好,不知易大小姐要如何争竞?”

    这是一口应下!

    罗雨槐一怔,轻扯她的衣袖,轻声唤道,“十一!”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无防!”

    易红珠听她应下,却心中暗喜,微微扬眉,说道,“我听说今日赛马,要比赛马上摘花和马上击鼓,你我二人再互赛这两项如何?”生怕莫寒月不应,又抢道,“横竖你我二人完成越多,整队的成绩越好,岂不是两全其美?”

    也就是说,不管莫寒月与她赛不赛,这两项是两队比赛都要做的事,只是两队比赛比的是总数,二人相赛,就是二人单独的成绩,并不冲突。

    还真有这两项!

    莫寒月微微扬眉,含笑应道,“就依易大小姐!”

    “十一!”罗雨槐听她应下,不禁微微皱眉,可是话一出口,若此时反悔岂不是示弱?微一沉吟,扬眉道,“那马上摘花也倒罢了,自有实数为据,可是马上击鼓,总要有人计数!”

    易红珠点头,淡道,“你我双方,各约一位小姐帮忙计数就是!”

    这倒也公平!

    莫寒月点头,淡道,“那十一就请叶姐姐罢!”

    易红珠点头,说道,“我请左姐姐!”

    正在这时,就听御马棚方向一阵纷乱,有小太监拎着袍摆一阵乱跑,向御营里赶去。

    恰谢沁从营里出来,忙命人喝住,问道,“出了何事?”

    小太监见到是她,忙爬下连连磕头,说道,“回郡主,是十一小姐的马突然倒毙!”

    十一小姐……

    众人闻言,都不禁转头向莫寒月望来。

    自从习马开始,就是这位十一小姐不断出事,遇上狂风暴雨不说,所骑御马也失去。如今刚要比赛,所骑的马儿又莫名其妙的倒毙。

    莫寒月等人倒轻轻松一口气,不禁互视几眼。

    原来,昨夜那人的目标是她所骑的御马!

    看来,是有人不想她能够参赛!而这个人究竟是谁,莫寒月倒并不关心。对方目的达到,倒是可以令她们放下一桩心事!

    此时侯楠与余下的几位小姐与正从营内出来,闻言微微挑眉,向莫寒月一望,淡笑道,“这可巧的很啊!”

    傅飞雪扬眉,问道,“侯大小姐此言何意?”

    侯楠淡笑,说道,“我是说,我们已来此三日,这马儿早不毙晚不毙,单等今日出赛才毙,莫不是天意不让十一小姐比赛?”

    她这话说的清清淡淡,似有所指,又实在分不出她这是幸灾乐祸,还不过随口一说。

    谢沁无瑕理她,向小太监道,“带我们去瞧瞧!”

    小太监连忙应命,引着众人向御马棚去。

    仍然是昨日进去的那道门,没走几步,就果然见莫寒月所骑的御马倒毙在马厩内,左侧谢沁的马儿,右侧易红珠的马儿,都安然吃草,并无异状。

    见谢沁进来,有主管御马监的太监连忙迎上,躬身道,“这马棚里晦气的很,怎么有劳郡主亲自前来?”

    谢沁前行几步,向那御马一望,皱眉问道,“不是说昨儿还好好儿的?怎么今日这马儿就倒毙?”

    马旁正在查看的太监起身,向她行礼,说道,“回郡主,奴才查看马儿粪便,想来是吃了什么不当的东西,拉的都是稀屎!”

    几位跟进来的小姐听到“稀屎”二字,忍不住掩鼻退了出去。

    “不当的东西?”谢沁皱眉,问道,“这些马儿所喂草料可都一样?”

    小太监忙道,“回郡主,这十匹马这几日喂的都是精料,并无什么不同!”

    谢沁微微咬唇,转头向莫寒月望去一眼。

    易红珠随到马棚门口,嫌马棚内气味难闻,并不跟进来,此时立在门外,扬声道,“郡主,瞧着时辰快到了,难不成十一小姐的马倒毙,这场比赛也不比了吗?”

    “自然不是!”谢沁皱眉。

    正要退出,就见小静安王谢霖也已赶到,问道,“究竟出了何事?”

    谢沁摇头,说道,“十一妹妹所乘的马儿无缘无故倒毙,说是吃坏了什么。”

    谢霖点头,说道,“时辰已到,你们先去,我命人将余下的马儿查过再说!”说着话,将她送出马棚,向自己随从一指,说道,“晏迟,你去查验余下的马儿,若有不妥,速速来报!”

    晏迟领命,急步向马棚里去。

    此时罗越也闻讯赶到,说道,“当务之急,是与拥月公主的比赛,此事留下几人查验就是!”向身边随从吩咐,“去将我的马儿带来,给十一小姐骑乘!”

    “不可!”谢霖忙拦,摇头道,“你的马儿虽是良马,可终究是军马,十一小姐又不曾骑过……”

    罗越摇头,说道,“料想无防!”他曾目睹莫寒月的骑术,对她倒是颇有信心。

    莫寒月却不禁回头四望。

    峻小王爷那个家伙,自从入这片大营之后,也就一天凑凑热闹,这两天竟然不见人影,怎么到这紧要关头还不露面。

    谢沁皱眉,说道,“还是另选一匹御马罢!”

    话音刚落,就听马儿一声轻嘶,峻小王爷长发披散,只以一条紫色描金镶玉抹额束发,策马向这里驰来。

    见到众人,脸上不禁露出些诧异,问道,“出了何事?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莫寒月一见,不由轻吁一口气,向他狠狠瞪去一眼。

    众人已无瑕与他细说,罗越只是简略道,“今儿小姐们比赛,偏偏十一小姐的马儿就倒毙!”

    “这么巧?”峻小王爷瞪大眼,狐疑的向莫寒月望去一眼,这才道,“倒毙就倒毙罢,十一小姐骑本王的马儿去比赛就是!”说着跃身下马,将马缰交到莫寒月手里,凑首到她耳畔,轻声道,“十一,本王一早已替你去将马儿筋骨跑开,是不是对你很好?”

    早早将马儿的筋骨跑开,一会儿比试,首冲之力就会强过旁的马。

    原来一早不见他,是为了溜马!莫寒月抿唇,轻声笑道,“多谢王爷!”

    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峻小王爷顿时满脸失望。

    “这……”谢霖仍不放心,向莫寒月道,“要不然,本王去回皇上,还是选一匹御马!”

    峻小王爷笑道,“小静安王放心,本王这彤云,已经与十一小姐熟识,断断摔不到她!”

    罗越也点头道,“有峻小王爷的马,自然强过旁人的!”见自己的马牵出,又挥手命人牵回。

    其实罗越的马未必不如峻小王爷的彤云,加上彤云是寻常的坐骑,罗越的马却是军马,要论比赛的脚力、耐力,自然是罗越的马要强些。

    可是他亲眼见莫寒月骑着彤云演练骑术,见峻小王爷将彤云带来,也就不再强争。

    十一小姐既有了马,问题也就迎刃而解,谢沁怕误了时辰,说道,“我们先去,各府命人将马儿查过,再带来罢!”

    众小姐见出这等事,倒也不敢大意,都传令自个儿府中的马夫前来查验马儿,自个儿随着谢沁往前边看台上去。

    赶到看台一侧,恰见皇帝出御营向这里而来,忙齐齐拜倒见礼。

    宇文青峰见十人各穿骑马装,都显出一些飒爽之姿,不由微微一笑,赞道,“各位小姐当真是不让须眉,一会儿的比赛,有劳各位小姐!”

    “皇上放心,臣女定当尽力!”众小姐齐应。

    宇文青峰点头,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在那条瘦瘦小小的身影上一停,微不可见的皱下眉,这才示意众小姐起身,顾自向看台上来。

    若不是此赛因她而起,又岂能让她出赛,来拖旁人的后腿?

    众小姐谢恩起身,易红珠才又向莫寒月道,“如今十一换上峻小王爷的马儿,想来更加如虎添翼,不知方才的话,还算不算数?”

    莫寒月微微一笑,淡道,“易大小姐不怕,十一又怕什么?”

    “好!”易红珠击掌,命跟着的丫鬟将叶弄笛、左纤纤二人寻来,说道,“还请两位小姐做我们的中人!”

    叶弄笛听说这大赛之内又有小赛,不禁微微扬眉,向莫寒月望去。见她轻轻点头,这才道,“十一妹妹与易大小姐竞技,我自当为十一妹妹鼓气!”

    左纤纤也轻轻点头,说道,“我们不能下场,些许微力还是当出!”

    这里话已说定,御马棚一方已有人将众小姐的马儿牵来,各自向自己的主子回道,“马儿并无异样!”

    此时有哈萨族人奔来,说道,“比赛时辰已到,请各位小姐上马!”

    谢沁点头,一声令下,当先跃身上马,绕过看台,向台前驰去。

    看台另一侧,拥月公主一身哈萨族骑装,也正率队向看台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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